见沈君空还在犹豫，沈韵舟加大筹码：“我答应你，在此之前，绝对不再动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根毫毛。阿空，这是父亲给你最大的让步了。”
沈君空：“好。”
顾九离看向沈君空，眼底神色哀伤。
他知道他答应了什么吗？
s就是一个污秽阴暗的泥沼，他虽然生于其中，但能看到出来在此之前他也是极力避免被这泥沼吞陷进去的。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一旦沾手，这一辈子就只能活在黑暗、暴戾、血腥的世界里了。
可是如今.......
他却为了她，答应助s脱离困境，与陌月他们为敌，重建亚洲和南美的交易线。
这就相当于他接手了s真正的内部核心产业，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脱身的可能了！
“小九？”沈君空抓着她受伤的手，温声喊她，“你在想什么？”
顾九离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们现在正在她的房间中。
刚才的对峙简直就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无声厮杀。
顾九离：“......你知道你刚才答应了什么吗？”
沈君空温柔地挑开她手上的纱布，看见掌心里贯穿伤，心疼的无以复加。
嘶哑着嗓子点头：“我知道。”
顾九离：“知道你还答应？你可知道这是条不归路，要是我活着出去，我们以后就是死敌了？”
清理着伤口，沈君空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没有选择，我要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顾九离唇角紧抿，垂眸看着沈君空轻轻地给她吹着伤口。
温柔轻缓的凉风拂过手背，让顾九离恍惚间看见，那个纵然生于黑暗却依旧向往光明的灵魂。
顾九离用右手一把抓住沈君空的手，她因为即将出口的话激动到有些颤声。
“沈君空，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不为我，没有s，你去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
沈君空抬头看着她，眼底是迷茫，是挣扎。
“离开这里，做一个平凡的人。你可以去看看终年积雪不化的富士山，以及山下樱花飘落的美景，去希腊爱琴海，看看那令人心驰神往的圣地，去佛罗伦萨听听教堂的钟声，去莱茵河畔，去美洲西部.......”
“远离鲜血，阴谋，算计，远离爱不得，恨不能，去看看这广袤的世界，沐浴在阳光下，做一个平凡而幸福的人。”
随着顾九离的描述，沈君空眼底渐渐散发出憧憬而向往的光芒。
他长这么大，去过的地方不少。
但要么去巡视s的产业，要么是去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没有一天不是伴着暴力的和鲜血，黑暗如影随形，死死地压在他的头顶上，封住所有能进来的光。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可是现在小九说还有另外一种人生？
充斥着鲜花，平和，阳光，美好的人生？
沈君空的心跳一下下加快，仿佛只要一伸手他就能摘到那样的星光。
可是.......
沈君空眉眼低垂：“可是他也是我的父亲，s也是我的家啊！”
“我恨他杀了我母亲，可是他却是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沈君空看着顾九离，神色挣扎：“除过婚姻，他竭尽所能地给予我他能给的一切。”
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能感觉到出，他父亲是爱他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他的底盘上如此嚣张放肆，他所依仗的不就是他的不舍和疼爱吗？
别人眼中恶魔，却是他的慈父。
现在他生病，s又陷入困境，要他怎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