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失算就可以了事?你说得倒是轻松。”薛梓希怒目,“因为你的失算,让谢挽香以为本夫人要算计的是她。本夫人真是不明白,世间毒药有万千,你为何要非给本夫人西玄秘毒?”
“这我自有其用意,你无需知道。”黑衣人唇边勾起一抹冰冷又不失冷酷的弧度,“你只需要知道,你我合作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顾卿颜死,其它的你无需多问。”
“你……”薛梓希气得咬牙切齿。
见薛梓希气得直跺脚,黑衣人想到接下来她尚有利用价值,口气才稍微好些,“其实,我给你西玄秘毒,也是以防万一。万一被东皇钰发现可以将责任推到西玄国奸细身上。”
听他这样说,薛梓希面色才微有好转。想起自己出来快有一柱香时间了,万一被王府暗卫发现就不妙了,她没好气地说道,“说吧,你约我出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
黑衣人低语一番后,薛梓希眸中散发出恶毒的光芒。
天亮后,洗衣苑。
“顾小姐,从今日起,你不用呆在洗衣苑,去厨房干活吧。”
当文途出现在洗衣苑宣布此事时,引起整个院内奴婢的一阵惊呼及羡慕嫉妒恨。
顾卿颜虽不明白文管家此举的用意,不知是东皇钰的安排还是文途的安排,她躬身道,“是。”
“随我走吧!”
顾卿颜一声不吭地跟在文途后面。
文途还不到三十岁,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顾卿颜跟在后面,开始认真打量着文途。
他的背挺得笔直,步伐不快不慢,却铿锵有力。
而身上是终年如一日的银灰色长袍,使他看起来平添几分儒雅的同时又有着身为管家的沉稳干练。
作为钰王府管家,他一向克勉谦虚,克守本分,把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因此深得东皇钰信任。
可越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儒雅克勉的人,顾卿颜却一直未看懂过他。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以前她每次来王府时,他对她的态度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总之是不冷不热,但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毛病。
如今,她已是钰王府的婢女,他没必要对她客气有礼,但他对她的态度一如从前。
他依然称她为顾小姐,语气依旧不冷不热。
以前,顾卿颜一门心思扑在东皇钰身上,从未留意这些细节。而今,为了在四面楚歌的王府生存下来,她不得不去留意这些细节。
“顾小姐,你变了?”走着走着,文途突然停下来,转身望向她,目光落在她怪异的走姿上。
文途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进她耳里。
瞅着两人拉开几丈远的距离,想必,他此刻停下也是为了等她。
顾卿颜拖着瘸了的右腿,一步一摇晃的走到离他只有半丈之距离,停下脚步,小喘一口气,轻轻说道,“人,总是会变的。”
这一语有着落雪无声的无奈和苍凉。
文途望向不远处的涟鸢湖,眸光落在不远处湖里的并蒂莲上,同样轻叹一声,“是啊,人总是会变的!”
他的这一叹却是透着截然不同的失落和悲伤。
顾卿颜想不明白文途此刻在感伤什么,他身为权倾朝野的钰王府管家,又深得东皇钰信任,有什么值得感伤的。
在她思索时,文途的声音却淡淡响起,“苏小姐死了……”
他到底想说什么,刚才还在说自己,现在又转到怜心身上……
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吧!
顾卿颜暗暗思考,接着他的话,道,“是啊,怜心死了!”
“苏小姐死了,王爷的心也跟着死了!”文途自顾自地继续说,“以前,王爷看似冰冷,面对苏小姐时会有些许人情味。”
不错,东皇钰可以冷漠可以无情,唯独对苏怜心温柔。
但,那也只对苏怜心。
对于顾卿颜来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东皇钰从不曾变过。
他事事冷血,事事无情。
即使有过片刻的柔情,那也不是因为她顾卿颜。
而是因为苏怜心。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能够自由出入钰王府,还是沾了苏怜心的光。
对于苏怜心,东皇钰特地吩咐过:她随时可以自由出入钰王府。
如果不是她每次拉着苏怜心一起来,就算她是顾家大小姐,太后亲封的郡主,恐怕连钰王府的门也进不了吧!
曾经,她始终想不明白:东皇钰为什么对苏怜心如此特别?
论容貌,苏怜心不及自己;
论身份,苏怜心只是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而她却是顾家大小姐,太后亲封的郡主。
为什么东皇钰偏偏对苏怜心另眼相待?
现今,她始终想不明白:怜心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不过是苏家一个庶出的女儿,天性善良,但又胆小、懦弱,从未跟人结怨,谁会去害她?
在狱中,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因为自己树敌太多才牵连怜心被害。
可后来细细想了想,如果是那样,那当时他们更应该杀的是自己,而不是怜心。
当时的自己还以为必死无疑时,却只是被刺客打晕,醒来之后发现身体若无其事。
这些,她思来想去都未曾想明白过。
“据在下所知,顾小姐和苏小姐是好朋友,是吧?”
“不错!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顾卿颜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悲伤。
“苏小姐死了,顾小姐可曾后悔过?”文途又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