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若想逃过一劫,唯一的机会就是东皇钰。
如果想要引来东皇钰,那就只有将事情闹大些,最好能惊动东皇钰。
不过,机会有点渺茫。
因为这洗衣苑是王府最偏的地方,也许东皇钰还没来,自己就要死于薛梓希之手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赌一把。
放手一搏,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爷的侍妾!”顾卿颜强忍着右腿的剧痛,缓缓地站起身来,勾唇讥笑道。还特地在“侍妾”两字上恶狠狠地加重了音。
“侍妾”两字就像一把利刃,在薛梓希脸上“哗哗”地划出两道大口。
再加上顾卿颜没有何掩饰的讥笑声配合着她粗嘎沙哑的声音让薛梓希胸中的无名的怒火瞬间喷涌起来。
她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提及“侍妾”两字。自己虽不受父亲重视,再怎么说也相府嫡女,就算嫁给王爷或皇子,做不了正妃再不济也是侧妃。虽然她是因为喜欢东皇钰甘愿屈居侍妾,但“侍妾”两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一样怒不可遏。
特别是从她最恨的顾卿颜口中说出来。
“让她给我跪下!”薛梓希阴毒狠厉的眼怒火冲天。
一声厉喝下,顾卿颜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已感觉到两双恶狠狠的臂膀擒住了她的双手,不得动弹,膝盖还被人踢了一脚。这一系列动作让她来不及挣扎,膝盖骨便狠狠地撞击在地上,响声极大。
顾卿颜灿如星辰的双眸平静地直视薛梓希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肩膀被身后两婢女死死扣住,背脊骨又被腿压着,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薛梓希踱着细碎的步伐走过去,对着顾卿颜就“啪啪啪”地甩出几耳光。
力道之重就连一旁的婢女听了都觉得生疼。
顾卿颜嘴角溢出了细细的血丝,强忍着疼痛未吭一声。但那双如漆黑夜空中最闪亮星星的眸子骄傲的上扬,挑衅的看着薛梓希,里面更是充满了不屑和蔑视。
即使现在的顾卿颜只是王府洗衣苑里最卑微的婢女,但薛梓希一接触到顾卿颜的眼神时,还是心虚了一小下。薛梓希害怕看到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会让她想起那个曾经不管怎么努力,在顾卿颜面前永远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的自己。
为了掩饰自己在顾卿颜面前的这种心虚,薛梓希停下来揉揉手心,咬牙切齿道,“这个贱婢的皮这么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夫人,您先休息下,让奴婢来替您好好教训她。”薛梓希的贴身侍女修慧上前讨好道。
“好!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贱婢,往死里打。”薛梓希阴狠着脸吩咐着。
在薛梓希一声令下,修慧走过去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顾卿颜的脸就是“啪啪啪”几耳光,每一掌下去都感觉蓄积了很大的力量。而薛梓希带来的另外两个侍女,一个则在往死里掐,另外一个也没闲着,能按住打便打。
“薛梓希.....你还是如以前那般......上不了台面,竟愿意给.....东皇钰做侍妾,这不是.....打脸......薛丞相吗?”顾卿颜眉头紧皱,剧烈的疼痛让她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粒,连说话都变得颤抖。
她可以为了生存,忍受王嬷嬷的鞭打、洗衣苑众婢女的刁难;可以为了长安,忍受东皇钰的折辱,但她不会忍受薛梓希。
因为她是顾卿颜。
那个曾经把薛梓希踩在脚底下的顾卿颜。
在薛梓希面前,她永远都是曾经那个骄傲得没有任何敢说她一句不好,只有别人跪倒在她的脚底下,尊称一声“郡主或大小姐”的顾卿颜。
即使她现在是洗衣苑卑微的婢女,也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骄傲。
与生俱来的傲骨,不容许她在薛梓希面前低头。
再说,以薛梓希那扭曲的性格,就算自己屈服,她也不一定会放过自己。
恩怨早结下了,不是一句求饶就可以化解的。
“顾卿颜,我就算是个侍妾,那也是王府的半个主子,而你是谁?还以为自己是顾府的大小姐,太后娘娘亲封的郡主,你现在不过就是个贱婢。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我就算是个贱婢那又怎样?而你薛梓希却曾被你口中的贱婢狠狠地踩在脚底下。”顾卿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的不屑让薛梓希瞬间恼羞成怒。
“顾卿颜,你这个贱婢!”薛梓希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给我狠狠地掌嘴。”
啪啪啪!
巴掌声又继续响个不停。
“呵呵!薛梓希.....你也就这点能耐。”嘴角已是斑斑血迹的顾卿颜连连冷笑。
越是痛到极致,顾卿颜笑得越开心。
“顾卿颜,你找死!”说罢,薛梓希抬脚便朝她踢去。头脑晕眩至极的顾卿颜此时就如稻草一般往后倒了下去。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薛梓希此刻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恨,达到了顶点,如疯如狂,“给我打断她的另一条腿。”
“王爷,薛夫人去了洗衣苑。”王爷正在批阅奏章,听到云随的话,手愣了一下,“哦?她去干吗?”
“回王爷,听说薛夫人带了一行人正在教训顾卿颜。”云随如实答道。
“呵呵!顾卿颜这女人以前得罪的人真不少。不说本王倒忘了她俩曾经有过过节。”东皇钰眼角含了一抹玩味的笑,“本王也该去洗衣苑看看!毕竟,薛梓希是本王的爱妾,本王怎能看着她被欺负!云随,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