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少杨见状立即扯过一旁的外褂将神情恍惚的苏婥裹好,等待着门外的来者。
突然,门被打开,竟是太子东陵翊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大理寺卿秋景瑄。
陶仲瑜回头瞟了一眼司空少杨,然后回过身立即上前一步半跪行礼道:“小民拜见太子殿下。”
接着在心中揣测着太子此时出现的来意。白天时王宫里派来的人说宫内临时出了事情,太子不能出席婚礼,想必定是与司空少杨相关,现下这么晚而太子又驾临此处,想来亦是因为司空少杨之事,如此说来,司空少杨定然是逃跑,太子则是来捉拿当年毒害他皇祖父的凶手!这么想着,陶仲瑜的心定下了一些。
“罪臣参见殿下!”司空少杨轻轻放下怀里的苏婥,同样上前下跪行礼。
听闻“罪臣”两字,又看到太子在看向司空少杨时眼中的恨意,陶仲瑜心下已是了然,纵然当初太子与司空少杨情同手足,但这到底是害死先皇之人,太子自然是恨之入骨的。
于是急于除掉司空少杨的陶仲瑜不等太子张口便再次作揖开口道:“殿下,今日是小民大婚之日,怎知这罪臣司空少杨不知用何手段,竟没有死在牢中还逃了出来搅乱小民的新婚,此人罪大恶极,毒害先皇,谋杀含烟,如今又要对内子下手,还望殿下明察,为小民做主啊!”说罢深深叩首,嘴角却勾起一个阴冷狡诈的弧度。
“哦?若真如你所说,本宫定会捉拿司空少杨,还你公道。只不过......”太子话锋一转,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芒,面色冷峻的低头看着陶仲瑜:“在那之前本宫想先问陶仲瑜你几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司空少杨被关入了密牢,又如何知道他因毒害先皇一事被赐毒酒?这些都是王宫秘事,对外严格的封锁了消息,本宫竟不知道你区区一介平民竟对我皇家之事了如指掌?”
此番话音一落,陶仲瑜霎时面色苍白,刚才自己一心只想借皇室之手快点把司空少杨抓住,于是情急之下提出司空少杨毒害先皇一事想加重太子的仇恨之意,却没意识到自己已是说漏了嘴,这下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切恐要毁于一旦了......
莫非,这才是太子等人引出幕后黑手的一个局?陶仲瑜想到这里不禁心中一颤,抬头看向太子,只见他眼中一片狠厉,又见他身边的秋景瑄眼中更是带着藏有深意的蔑视盯着自己,这才明白何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今自己百口莫辩,纵使多说只会适得其反,让太子更加生怒,眼下只有等待父亲出面设法救自己了,自己家族是先帝御赐皇商,往来之买卖牵扯甚广,每年所缴赋税更是占了举国两成,皇室无论如何都会给陶家这个面子。
如此想着,陶仲瑜便没有说话,等着太子的发落。
这时吴铮却走进了屋子,立于太子身边躬身行礼道:“禀殿下,陶勉已被擒住,押入大牢。”
什么?陶仲瑜猛地抬头,就算太子知道是自己诬陷司空少杨、杀了含烟,可断然没有将父亲也抓起来的道理啊!
“殿下,一切都是小民一人所为,与家父无关,敢问问殿下为何要捉拿家父?”陶仲瑜仰头急切道。
闻声而来的苏彦走进屋子,见眼前如此一番情节着实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欲向太子行礼,却听太子已是开口。
“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恐怕你与你父亲着手准备的不光是大婚吧?你真的以为今天你们家的货船队在邑泽港口所做之事可以瞒天过海吗?来人!还不把罪人陶仲瑜给本宫拖下去!”太子目光一沉,大声吼道。
陶仲瑜的脑中一声轰鸣,莫非一切计划都已被人知晓?港口的那件事情是牵扯上全家族的死罪,若是东窗事发,那便是谁都救不了自己和父亲了!
就在秋景瑄和吴铮上前要逮捕陶仲瑜时,只见陶仲瑜身形一闪,跳出窗外逃走,见状秋景瑄和吴铮也立刻向夜色中追去。
而苏彦虽尚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大致有了猜想,对司空少杨留下一句话:“婥儿交给你了!”说罢一个纵身跃出屋去,消失在夜色中。
“罪臣叩谢殿下。”司空少杨深深跪下叩首。
太子微微点了点头,“去看看婥儿妹妹吧。”说罢转身离去。
门外,还未离去的宾客,听到声响纷纷走到内院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又得知太子在屋里,而不敢靠近那间新房,如今看太子出来,众人纷纷下跪行礼:“参见殿下!”
“各位免礼平身吧!”太子看着众人站起身后,顿了顿说道:“时候不早了,诸位都回去休息吧。”太子虽然嘴角含笑,但眼神和语气却无半点余地。
听到这里,众人哪还敢继续议论方才发生的事情,行礼目送太子离开后,也纷纷各自回府。
司空少杨坐在床边,执起苏婥的手轻轻唤她:“婥儿。”
此时的苏婥两眼空洞,被司空少杨触碰到的刹那身体立刻蜷缩起来,似是抵抗外来的一切动作。
看着这样的苏婥司空少杨心如刀绞,松开了手再次唤她:“婥儿,是我,少杨。”
依旧瑟瑟发抖的苏婥在听到“少杨”二字的时候眼睛突然睁大,随后目光中渐渐有了焦点,接着她看到了眼前那张憔悴、蓄满胡渣的脸,以及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是你吗,少杨哥哥,你还活着吗?”看到眼前的人却仍旧不敢置信,苏婥主动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颊,直到指尖触及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