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他用棍子使劲杵了杵地,“我要听真话!”
季连樘哆嗦了一下,支吾道“因、因为,谭、谭先生有把柄在我手里。”
什么把柄?
去春意楼时,撞见了先生斯文扫地的一幕,算不算……
听罢他的解释,屋里久久无言。
直到朱氏扑哧一声笑出来。
“哎呦我的老天爷!这先生和学生在书院碰到不稀奇,在女支院碰到,那可就太稀奇了!咋,你们还女票到一块去了?!”
“三嫂!”季连樘已经忍无可忍,“你不要开口妓院闭口妓院,那是春意楼,是个极有格调的地方!不是你想的那种暗窝子!”
朱氏讽道“你是行家,我是没你懂得多。不过再有格调,那里面的女人也是千人枕的烂货,值得你花二十两去睡?”
其实,远不止二十两。
季连樘先是从家里拿走了三十两,之后又零零碎碎要了好几回,等进了县学,那伸手就更频繁了。
康婆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给他。
但为了让儿子吃穿体面,免得在县学被人看不起,她虽然心疼,却眼都不眨。
卖猪的钱、卖鸡卖鸭的钱……自过罢年,家里快半年没尝过肉味了,连鸡蛋鸭蛋都不给吃,都要留着卖钱给季连樘使。
然而这些,康婆子眼下可不敢提,生怕再火上浇油。
只在心里把勾引儿子的狐狸精给狠骂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