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知道,这不是诬告。”
“不是太子,”徐内侍焦急地解释道:“是齐王,齐王与张婕妤有染,太子绝不会做出那种事,不信你去问尹德妃……”
闫寸摆摆手,打断了徐内侍,“我有一句劝。”
徐内侍禁了声,闫寸继续道:“看在您吐了个有用的消息,我奉劝您一句,若想保命,最好忘了后宫的床帏之事,如您刚才那般嚷嚷皇室丑闻,是嫌命长?”
徐内侍一愣,随即苦笑道:“谢您提点,不过……谋逆之罪我心里有数,我这条命,长不了,让您白操心了。”
“那可未必。”闫寸道:“今日有一个人——他聪明过人,又新得了秦王器重——他说秦王必会宽宥你等,我是信的。”
闫寸起身,向守在不远处的狱卒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将徐内侍押回牢房了。
抓紧着最后的机会,徐内侍道:“给死囚希望,可不厚道啊。”
闫寸拱手,“那就当是下官为徐内侍祈福吧,若徐内侍能逃出此劫,今后同为朝廷效力,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衙役架住了徐内侍的胳膊,他又最后看了闫寸一眼,似是要记住闫寸的样貌。
闫寸则看向了监牢,心中暗想着:也不知吴关询问得如何了。
吴关上一次询问嫌犯,是在万年县衙询问僧人玄远,那次闫寸不甚满意,吹胡子瞪眼睛了一番。
此刻想起,其实闫寸并非对吴关的审讯有意见,那是一次中规中矩的问询,不出彩,也没有过错,他只是不喜欢小孩胡闹。
小孩什么的,讨喜的实在不多,大部分都是烦人精。
半大少年更讨人厌,本事没多少,主意却大得很,脑子一热什么事儿都敢做。成南的浮浪子就是证明。
吴关倒让他对低龄人群的印象有所改观。
胡思乱想着,闫寸又提审了几名东宫兵将,从他们口中,闫寸再次确定,魏徵确于昨晚带着一队人马离开了东宫。
徐内侍没撒谎。
待闫寸又查漏补缺地审讯了一名胄曹参军,问清了魏徵所率人马要冒充秦王手下,甲胄从何而来,吴关终于回来了。
他立在闫寸身后,静静听着闫寸问询,闫寸记挂他的脚伤,知道他不宜久站,匆匆问完,扶着吴关上了马。
两人离开时,那名招待过他们的大理寺少卿又赶来相送。
闫寸搭话道:“方才听说大理寺卿去金州押解嫌犯了。”
“不错。”大理寺少卿道。
“若他回来,还请大理寺派个人去万年县衙知会一声,我再来拜访。”
“好。”
送到门口,道了一声“慢行”,大理寺少卿便转身进了府衙。
吴关低声道:“你可把他得罪了。”
闫寸向身后的大理寺指了指,“你是说那少卿?”
“嗯。”
“话一出口,我也发觉不好,好像我上赶着巴结大理寺卿,而不将他放在眼里。”闫寸耸耸肩,“可你也看见了,他回府那个速度……我根本来不及纠正啊……下次吧,下次向他解释。”
吴关噗嗤一声乐了,“我以为你不屑于打理这些关系。”
“我让你失望了?”闫寸反问。
“那倒没有,就是好奇,你别是吃坏东西了,哪儿来这么大的变化。”
闫寸后悔了,就不该跟吴关聊天,这人总能冷不丁出口惊人,叫他无从反驳。
对低龄人群的印象有所改观?呵,没错,朝着更差的方向改观了。
于是闫寸真的不搭理吴关了。
吴关又去拽他的袖子。可惜这回马调了个皮,前蹄突然弹腾而起。
“唉我去……”吴关大惊道:“救命!”
闫寸眼疾手快翻身下马,死死拽住了吴关的缰绳。
“呔!——”闫寸大喝一声,几乎是强将抬起的马前身压了下来。
马虽被压了下来,吴关却还是摔在地上,滚了一身土。
“你故意的吧?”吴关哀怨地就地坐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脚踝,继续道:“我可是伤员。”
“你起不起来?”闫寸认真道。
吴关没了办法,只能费劲地往起爬。
两人再次上马,上马前,吴关对着那枣红马儿好一通叨念:“马爷我求您了,再来两下我就被您玩死了……”
看他这样,闫寸又觉得挺可怜,耐下性子答道:“我确实想通了,我不能总靠万年县令照拂,他能照拂的事有限得很。
既做了官,来往关系总要维持,我也不该总将这些丢给安固,他帮我那是情面,不帮才是应当。
不过捧场做戏,若有机会做大官,洗清更多更大的冤屈,有何不可呢?”
吴关由衷赞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的就是你啊闫兄。”
闫寸丢给他一个“谁需要小孩子夸赞”的眼神。
吴关只当没看见,继续道:“是不是县令跟你说什么了?”
“县令确鼓励我做大官,他说做了大官父母或可得到追封。”
“不是吧,”吴关诧异道:“你还在乎这些虚名?”
“人活着的时候当然不在乎,可他们都死了,我能给的只有一个虚名罢了,”闫寸自嘲地笑笑,“县令倒真是只老狐狸,伸手一搭就知道我的脉门……对了,我还没问你。”
“我?”
“你去询问太子、齐王家眷,可有发现?”
“没。”吴关坦然摇头。
“这也不像你。”闫寸道:“你也不像会去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