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哎呀闫县尉您慢点,等等我,我师弟就是块榆木疙瘩……您听我说啊……”
闫寸很烦。
他从前就知道跟僧人道士打交道麻烦,满口的今生来世仁义道德,屁忙帮不上,玄远就是此中典型。
他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玄奘这样的和尚。打从离开秦王府门口,他就像只苍蝇似的,在闫寸耳边嗡嗡个不停,吵得闫寸头痛欲裂。
偏偏他还是个热心人,总不能拿拳头招呼。
“大师,大师,”闫寸败下阵来,他停住脚步,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玄奘,“您帮我见到玄远,我感激不尽,但我有公事在身,实在无暇跟您……闲聊。
您……明白吗?”
玄奘要是来一句没明白,闫寸觉得自己会当场厥过去。
好在,玄奘人是啰嗦了些,但并不傻。
“阿弥陀佛,既然闫县尉并未受挫折影响,斗志不减,我就放心了,”玄奘双手合十,向闫寸行了个告别礼,“我当日夜诵经,乞求佛祖保佑闫县尉早日找到那失踪的女子。”
“谢谢。”
闫寸实在无法用更多语言形容自己的憋屈情绪。
他看着和尚离开的背影,欲哭无泪。
回县衙吧,需重新梳理一下线索。闫寸想着,或许今日出门前应该查查黄历,定是犯了什么忌讳,否则,明明是去环彩阁查李孝节杀人之事,为何好巧不巧碰上了刘员外死亡?明明救人,为何挨了莫名其妙的和尚一砖头?
闫寸回到县衙时,主簿安固正拿着一张画像,走出县衙牢狱,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你受伤了!”
“不打紧,忙你的。”闫寸摆手,让安固别大惊小怪。
“好吧,你快来看,”安固招呼道:“我让画工根据阁主的描述,画了杏花样貌。”
闫寸接过画像,安固继续道:“这么多天了,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更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长安城内,若出了城,可上哪儿……”
“她活着,在长安。”
闫寸回身走了一步,驻足,在门廊的立柱上锤了一拳。
皇后驾到之盛婚豪门
皂吏应了一声,快跑去叫人。
人很快叫来了,不良帅也在其内。
闫寸将画像给众人看过,又指明了需要重点盯梢的九坊,对一名皂吏班头道:“画工正在赶制,稍后你们多拿些画像,去这九坊,务必将画像分至各坊门口和巡街的武侯,让武侯帮咱们盯住来往行人,遇到画像上的姑娘,不问缘由,立即逮捕,务必抓活的。
分发过画象之后,你们可在指定区域内走访邸店,看有无可疑女子入住……”
皂吏班头的担忧和安主簿一样,他问道:“可天街以西的六坊是长安县地界,咱们要打出长安县衙的名号吗?”
“要的。”闫寸道:“我尚未向县令请相应符节、文书,这里只有一份上次办案留下的文书,你们先拿去充数,机灵点。”
皂吏班头接过文书,领命,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闫寸又对不良帅道:“你的人分为两拨,其一封住九坊外围各个路口,但凡妙龄女子通过,或刻意遮掩容貌的女子,统统仔细查验,若发现……”
不良人接过话头道:“明白,若发现画像上的女子,抓活的。”
闫寸点头,继续道:“第二拨人,去搜寻一名浮浪子。其身材健硕,身高七尺有余,一只眼睛受过伤,总眯着。
今日他在丰乐坊与人斗殴,脸上中了一砖,鼻子受伤不轻。其在浮浪子中间有一定威信,身边有些跟班。”
不良帅一拱手道:“领命。”
众人离开时,闫寸叫住了不良帅,嘱咐道:“你们去找那独眼浮浪子,切记保密。”
“保密?”不良帅挠了挠头,“我准备让兄弟们向浮浪子帮派散播消息,动用那些人帮咱们找,若要保密,仅凭咱们这几个人,怕是……”
“找个借口。”闫寸道:“就说有帮派找他寻仇,道上的事,别把府衙扯进来。”
“好。”
众人离去后,闫寸才又看向安固。
安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你去吧,老规矩,我留下统筹各方消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