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秋月在做着玉燕昔日的活计,浇花剪枝除草这等事。
而厨房里,玉燕独自一人替凌楚楚准备膳食,赵妈在边上帮着烧火。
近来的天气总是多雨,凌楚楚需要食用祛湿滋补的食物,因此玉燕要替她煮一道薏仁红豆汤,配上几样小菜。原本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偏偏秋月交代她要将菜切得极细,汤汁里又不能有一丁点碎末,肉里不能见半点肥的,一通折腾下来硬是花了半个时辰,等到菜终于全部准备好时,玉燕已经被火烟熏得泪流满面,心里很是不快。
秋月就是爱信疯子那套神神叨叨的,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来厨房里受这个罪啊,打理花草的事情多干净,厨房的油烟火烟真是肮脏!
看着托盘里精致的菜品,秋月真恨不得啐上两口,让那个疯子吃她的口水,但见赵妈在一边,她只是若无其事地将饭菜盖好,这才转身去打水洗手。
“玉燕姐姐,四小姐的早膳好了吗?”
“早好了,快趁热送进去吧。”
小桃端着饭菜离开,走了两步却回头看着正在擦脸的玉燕,严肃地对她说道“对了玉燕姐,今早四小姐教我看相了,你脸色不大好,印堂有点黑,这几天可要小心点。”
“多谢你提醒,快去送饭吧。”
玉燕嫌弃地瞧着门外小桃的背影,更加反感起凌楚楚来,“这院里的人都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玄乎,神神叨叨的,莫不是都被四小姐传染了吧!”
小桃将饭菜端回屋里,凌楚楚看了一眼,问她“事情都办好了?”
“四小姐放心,万无一失。”
“好,吃饱了再收拾她们。”
主仆二人吃饱喝足之后,凌楚楚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直呼腹痛,小桃赶紧出去把秋月和玉燕等人都叫了来。
“四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秋月话音刚落,玉燕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做的菜可干净了!”
“可四小姐原本好好的,就是因为吃了饭菜才肚子痛,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四小姐对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呢?”
“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我怎么会下毒害自己的主子,说不定是茶水有问题!”
凌楚楚痛得满头冒汗,吃力地半睁着眼看玉燕,“本仙昨日还好心给了你五钱银子,看你近来气运不佳还打算替你化解,你怎么却……”
话说到一半,凌楚楚便难忍疼痛昏倒在床。
“四小姐!”
三个丫环面面相觑几乎没了主意,这时秋月说道“小桃,你好好照顾四小姐,我去找四姨娘来,玉燕,四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交代!”
玉燕十分冤枉,可也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清白,她本想来想去,把注意放在了赵妈身上——一定是赵妈,她被四小姐刺伤所以才趁机嫁祸给自己!
玉燕跑到后院气冲冲地将正在劈柴的赵妈给揪了起来,“赵妈,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赵妈被玉燕的话弄得是云里雾里,她一把年纪又怎么会怕一个黄毛丫头,当即甩开玉燕与她对质“你说我害你,我害你什么了,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你记恨四小姐伤了你,就趁我不留意在我做的饭菜里下药,四小姐吃了饭菜就痛得昏迷了,你休想让我替你背黑锅,现在就去跟四姨娘说清楚,走!”
赵妈何曾被这种小丫环如此拉扯过,连日来积蓄的怨气顿时就喷发出来,她将玉燕狠狠推开,怒斥道“你少血口喷人,我赵妈再怎么着也不会干下毒这种蠢事,是你自己不甘心伺候四小姐,才想出这种办法来毒害四小姐吧?想嫁祸给老娘,你想得倒美!”
“我再怎么不甘心,也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府里谁不知道你赵妈在清兰苑干的好事,四小姐一身的病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她发疯刺伤你,你会这么老老实实地伺候她?”
玉燕指着赵妈的鼻子一顿数落,末了又再强拽着她往外拖,“跟我去见四姨娘,认了你做下的恶事,我玉燕没这么好欺负!”
“去就去,老娘没做过的事还怕了你个丫头片子不成!看看到时是谁倒霉!把你的手拿开!”
那两人骂骂咧咧地往前院走,恰好四姨娘也进门来了,两人争着上前讲理。
“老身见过四姨娘!”
“奴婢见过四姨娘!”
“都免礼了,我先去看看四小姐。”
伍氏匆匆进屋去看凌楚楚,此时凌楚楚昏迷在床仍未醒来,而大夫也还未赶到,她只得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却神情担忧。
“四小姐的饭菜是谁做的?”
玉燕忙上前应答,“回四姨娘,是奴婢,可奴婢都是按照秋月说的去做,一点差错也没出,这其中肯定有人恶意陷害。”
她说着,毫不避讳地将冷眼投在赵妈身上,“今早准备早膳时,厨房里就奴婢跟赵妈两个人,奴婢没做手脚,就只有她最可疑!”
赵妈被指作嫌犯心中甚是不平,但也不慌不忙地自辩,“四姨娘明察,老身只是在一旁添柴火,从未碰过膳食,可这玉燕一上来就说是老身在饭里下药,老身实在是冤枉,老身伺候了四小姐十几年,要害四小姐早就害了,何必还等到今天,四小姐是我的主子,我害了她又有什么好处,求四姨娘一定给老身一个公道,老身感激不尽!”
玉燕是伍氏院里的老人了,伍氏多少也了解她,知道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