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安南从一个捕鱼老头手里救回,鲟鱼精白水一直盼望着修为足够变为人身那天——她要去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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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晴朗的午后,山间弥漫着薄薄的雾气,细看,那雾气来自一汪清潭。清潭上方藤萝吊垂,花残叶败,水面浮着一朵白花却是初开一般傲然。
潭水清澈得可见其底,中有巨石堆叠,一条白鱼穿梭其间。偶尔会浮上来些晶莹的水泡,串串如珠,浮到水面的瞬间又破裂消失。
白鱼在潭底转了一阵,忽然向上游来。抵达水面时,它化作一团白光,从潭水上方移到潭边枯黄的草地上,变成一个白衣的妙龄少女。方才浮在潭水上的白花,此时就在她发间,却被她的绝美容颜显得黯淡无光。
她扑到水潭边上,看了自己的模样,不禁笑着朝水中影子亲了一亲。须臾起身踏上草地,秋后的蚂蚱在她脚边蹦跶,她抓起一只放在手心,蚂蚱往左跳,她便拍拍巴掌朝左边走去。
纵然时隔百年,被安南解救的经历却犹在白水脑海中。那时她游到湖边上,不幸进了渔人的陷阱,好在路过的安南将她买下,放生到了寒潭中,不仅如此,他且每日到寒潭边给她喂食,直到某天才停止。
如今白水修成人身,急切地想要找到安南,报了他当年那救命之恩。
白水在山中循着记忆中安南的气味找了许久,在几间茅草屋前见到了安南。安南仍是多年前的模样,眉眼间有淡淡英宇,桃花眼明澈温柔,薄薄的嘴唇好看得极致。
“安南,我是你多年前从渔夫手中救下的一条鲟鱼,你可还记得?我叫白水,是来报恩的。”白水径自走到安南面前说出来意。
安南瞧着白水,仔细想了想,随即脸上疑云散落九霄。“不必报恩了,我本是想养肥你吃肉,没成想潭水太深抓你不着。你既修成人形,就自生自灭籍,再也不肯看白水。
白水听安南这么说,诧异而懵懂。但她报恩之心绝不是一时冲动。为表诚心,白水又说:“安南,我该为你做什么?”
安南懒散地靠着椅背,任由一头青丝流泻在参差的树影里。白水的话他丝毫不放在心上,眼光也只是聚焦在方才看的段落,似乎这个淡雅的女子淡得不如文章有味道,引不起他的注意。
白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即便她只是一只小妖,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安南不要她报恩,她欠安南的情也总要还。这么一来,真不知如何是好。
白水走进安南的茅屋,打量一遍简陋的摆设用具,本想施法将其变得华丽些,正待出手却发现茅屋瞬间消失在眼前。
白水抬头一看,安南坐在树上抱着手看她,逆光的脸上毫无情绪,恍若当年初见。“你这小妖好生麻烦,哪来回哪去,别耽搁本仙修炼。”
白水刚想说话,安南却不见踪影。白水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过是想报恩,安南为何如此抗拒?算了,他既然不要她报恩,也省得麻烦,她只以自己的方式度日就是。
白水再次遇见安南,是在她将要吸食一个樵夫的血液时。时值冬季,化为人身的她在山间无甚可食,饿得红了眼,记起从前被凡人捕食的同类,恼怒地扑向一个行走在山间的樵夫,突然一道白光迎头弹过来,她被困在一个光圈里动弹不得。
这时安南从树上跳下来,仍是冷着脸对她说:“原以为你是只好妖,没成想也会害人。再有下次,定不饶你。”
白水不服气,反问安南:“凭什么凡人敢吃我的亲眷,我却吃不得他们?”
“一切皆有定数,因果报应,六道轮回,此乃天道。非是你一介小妖能悟。你只记得切莫伤人害命,否则本仙定要你魂飞魄散。”
白水自此记住了安南的话,切莫伤人害命。
二
在凡界多待了些年月,从来只在水中行动的白水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活法。
平日在山中以野果为食,偶尔逛去镇上看看戏,夜里勤加修炼,白日里则在安南周围转悠。
这日白水闲来无事,又摸到安南身边。这次白水发现安南身边多了个女子。那女子身穿劲装,长发绾起,是男子打扮,白水之所以知道她是女子,因她弱得连一阵风都能吹倒,而安南在她摔倒之前接住了她。白水亲眼目睹安南扶着她进了他不让自己进入的屋子,心头滋味难言。
这女子在凡人当中的确是要好看些,不过白水觉得安南并非是见她美貌才将她带回。白水在屋外像看戏一般看着女子和安南发生的一切。
“还痛不痛?”安南扶她坐下,体贴地替她揉着脚踝。她皱眉点了点头,脸颊飞来两朵红云。再往后的画面没有半点声音,白水却看得入神。她和安南也算老相识了,从化成人形后初次见面以来,白水甚至没有光明正大地进过这屋子。
原来在安南心里,她还不如一个凡人。他方才明明可以用法术治她的伤,偏要亲自以手去揉?这事实让白水很不服气。白水决心要想办法让这女子快点从安南身边离开。
白水得知这女子是受了些伤身子太弱所以无法自行离开,她决定去寻些上好的珍贵药材来送给安南,女子用了必定会伤情转好,然后离开。
白水自此朝沾露水暮披云霞,峻岭雄峰间来回,溪涧溶洞中行走,不为摘花饮蜜,只求采得些灵芝奇草。入夜时分往安南窗前一放,才安心回洞府修炼。
眼见那女子伤情渐轻,白水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