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体内的毒虽然解了,但脉象甚弱,吴某医术不济,竟诊不出四小姐病在何处,只是可以肯定……”
吴杨摇头叹气,“四小姐没多少日子了。”
凌赫轩闻言大惊,“你既然诊不出她病在何处,又怎么知道她已经……”
吴杨解释道“回丞相大人,吴某的意思是,诊不出四小姐躯体之病在何处,可四小姐已经精血皆损元气消散……”
大夫人母子三人看着不省人事的凌楚楚,个个眼中皆是怀疑,凌楚楚这么快就会死?怎么可能!
凌赫轩打发走吴杨,随后大夫人开始假惺惺地上前关心凌楚楚。
“楚楚昨儿个还好好的,跟人有说有笑,怎么才一天就成了这副模样,总不会是那假人参的毒害的!
可怜的孩子,恐怕是因为从小身子弱,昨夜中了毒又被那疯婆子吓得丢了魂儿吧?”
二姨娘打量着凌楚楚,看她脸色倒真是比凌婉芸还差,也分不清真假,只是说道“芸儿也中了毒,喝下解毒药倒是好些了,这楚楚的身子就是再弱,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昨晚三王妃和旁人也看见赵妈了,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我看她不是被赵妈吓的,兴许是撞邪了吧。”
赵妈诡异的死因本已经让府中人心惶惶,二姨娘这么一说,凌赫轩顿觉不快,“什么撞邪,府中有凌家先祖保佑,什么邪物敢来造次!”
“老爷,我只是觉得她的症状很像我以前听说过的……”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刘先生来看过再说。”
凌紫月不动声色地走到凌楚楚身边,拉着她的手故作关心,“四妹妹真可怜,怎么总是受伤呢,我听说刘先生医术高明,希望你能早些康复才好。”
凌楚楚被凌紫月用细小尖锐的钗狠狠刺破皮肉,痛得倒抽一口气,睁开眼看见凌紫月挑衅的眼神,一旁在夫人也是笑里藏刀。
“四妹妹,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凌楚楚没搭理她,只是怯怯地将目光在床前扫了一圈,看见凌赫轩后眼泪才落下来。
“父亲,楚楚想去一个地方。”
凌赫轩闻言近前,轻声问她“你要去何处?”
凌楚楚起身,死死拉住凌赫轩的手,涕泪交加地哭诉,“我要去城西梨园见娘亲,求父亲带我去……”
大夫人听见这话,脸上当即一阵僵硬,城西梨园?
凌楚楚怎么知道凌赫轩是从那里将柳氏带回来的?
凌紫月收起发钗,冷冷地嘲讽凌楚楚“四妹妹的娘不是早就死了,去梨园如何见得着?要是真想见,除非你也死了。”
凌赫轩瞪了凌紫月一眼,“月儿,不得胡言。”
凌紫月掀开凌楚楚的衣袖,露出被她方才刺得流血的胳膊,冷笑道“她已经连痛都感觉不到,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雪百的胳膊上那几道深深的血痕叫人触目惊心,月念悠和凌青阳同见了都不由得一怔。凌楚楚却恍若不知,直到看见才吃惊地一瞪眼,却很快恢复萎靡之状。
“楚楚将死,这恐怕就是预兆。”
凌赫轩蹙着眉将凌楚楚衣袖遮上,转头沉声嘱咐大夫人“先带月儿他们回去吧,这里有为夫在便行了。”
大夫人看出凌赫轩不快,便识趣地将闲人都打发走开,末了还不忘假惺惺地宽慰凌楚楚一个句。
凌楚楚翻身便下床要跪,被凌赫轩硬给抱回去,却仍然不肯死心,“求父亲让楚楚去见娘亲,否则楚楚真的会死,若此去能见到娘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娘亲说了什么?是她要你去见她?”
凌楚楚两眼噙泪无奈摇头,凄然道“娘亲梦中嘱咐此事暂时不能说,请求父亲准楚楚去城西梨园,若我有幸活着回来,定将娘亲的话尽数转告父亲……”
为何一定要去城西梨园?
凌赫轩被接连的诡事刺激得身心疲惫,也不担心凌楚楚这副病恹恹的模样能作出什么风浪了,便点头应承下来。
“让你去也无妨,等刘先生来看过后再去,你看可好?”
凌楚楚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刘一手到府上替凌楚楚把了一会脉,狐疑地隔着床帷往里瞄了一眼,拈着胡子若有所思。
“刘先生,小女的病情如何?”
“四小姐的脉象怪异,老夫从医多年并未见过相似情况,这病恐怕不是老夫能治的,若非治不可,也只能是服用滋补药物维持着,恐怕也是不容乐观。”
凌赫轩本也没对刘一手抱有多大期望,便淡然将他打发了,随后亲自和凌楚楚乘马车去城西梨园。
城西缭河畔,沈容早就已经到达梨园,一身蓝衣风姿翩翩,一进后门内,折扇开合,低头顾盼皆引来园子里的妙龄戏子们目光缠绕。
但当他迈开方步收敛表情朝着主院走去,班主上来躬身相迎,戏子们便不敢再多看一眼,各自纷纷卖力地练习。
连一向威严的班主在他面前都要如此低声下气,这样的人物任他们如何挂念也是难以触及的,不如别去动那个心。
“叫你找的人可是找到了?”
那班主恭敬回答,“公子放心,您的事儿比我的命重要,这些天手下都马不停蹄地在找,可算是找到几个符合条件的,公子请查验。”
说罢,四个女子从侧门走进来,排成一排向沈容施礼。
“奴家见过公子!”
“老爷,梨园到了。”
凌赫轩下了马车,到前头一看,被丫环扶出来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