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漠然,无视,绝情,狠心,让这个向来高傲不可一世的阴康王后笑的有些凄凉:“阴康侯玺,我才是你名媒正娶的一国王后,你的正妻!姬姜她只不过是个妾而已,就算你最宠爱的小女儿从来都不称姬姜为母妃,只叫她母亲,但她为妾的身份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够了,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要把姬姜和辛瑶扯进来,至于你说的公平?如果真有你所谓的公平,那么两百多年前,我要娶的应该是阴康世的母亲,而非你淳于宴央,你是怎样嫁给我为后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些对你来说不甚光彩的陈年旧事,我们就不必谈了,说多了伤和气。”
阴康侯玺这番话讲出来,就像一记重磅炸弹一样炸在淳于宴央的头顶,让她顿时惊慌无措起来,甚至平时能言善辨的舌头都情不自禁的打起了结:“你、你说什么?什、什么不光彩的陈年旧事,你知道多……”
阴康侯玺不耐烦的打断道:“好了,我说了过去就过去了,当年怎么样我不想再谈,至于我们两个,已是积重难返,覆水难收。你是辛月和辛夜的母后,只要你恪守本分,你就永远都是阴康国唯一的王后,姬姜对是后是妃根本就不感兴趣,她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后位,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其他女人,以后我们各司其职,像以前一样相敬如宾就好。”
淳于宴央闻言呵呵低笑,“相敬如宾?这么说,就算是貌合神离,你也连同床异梦的机会都不给我了?你的意思是,我虽然身居后位,但实则已经被打入冷宫了是吗?你的意思是,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碰我一下了,是吗?”
阴康侯玺表情冷硬,丝毫没有因她声音里的凄怆就心软违心的说不是。
事实上,他就是这个意思。
以前没有心爱之人时,他还可以和她虚以委蛇,维持表面的和平,但自从他身边有了姬姜之后,他就再也不想勉强自己与她共处,更遑论是躺在一张床上。
不过这么想着,他倒是突然了解到了姬姜的感受。
她每次违心的与自己同床共枕时,心里也一定是深恶痛绝的吧?亦或者,他把自己当作了那个男人……
阴康侯玺不敢再深想下去,只要稍微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的心都快要痛的爆炸了。
推己及人,他真的越来越能理解,姬姜以往心不甘情不愿的煎熬感受。
阴康侯玺的冷然和沉默,显然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淳于宴央再一次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她发疯一般的捂着脑袋大声质问道:“阴康侯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狠心的对待我?你也知道我是辛月和辛夜的母后,如果她们知道你如此对我,她们该多么的伤心啊。”
“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后,我也不想当了,我把后位让给姬姜吧,只要她肯将你拱手让给我,除了我一对儿女,我什么都可以给她,求她行行好放了你吧!不要把你从我手中夺走,你是我淳于宴央此生最爱的男人啊……”
淳于宴央神魂皆崩,痛哭不已,阴康侯玺早已对她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和怜悯,他揉了揉被哭声震痛的额角,冷心冷情的说道:“姬姜才不稀罕什么王后之位,这种虚无的光环和荣耀,只有你们淳于氏的女儿才会靠陷害别人肆意抢夺。”
“至于辛月,她早已不是小孩子,咱们俩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她也早就看淡了,辛夜年纪虽小,可他心怀高远,早晚会明白他的父王和母后为何走到如今这步境地。”
阴康侯玺觉得自己已经言尽于此,对她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动作麻利的下床起身穿靴,披了件外袍就夺门而出,去了空无一人的西仁宫里。
像这种无法好好沟通,沟通到一半就彻底谈崩的情况,这十多年来阴康侯玺已经经历过无数回。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能耐着性子柔声哄她,在经历过淳于宴央无数次的歇斯底里之后,他早已厌倦了她的指责和眼泪。
尤其是每每谈起这些事情时,都会涉及到姬姜,让他觉得这女人真的很不可理喻。
十六年前,即便他迎娶了姬姜为妃,但他还是顾忌着淳于宴央的情绪,偶尔也会宿在她那里,可她却总是骂他脏,叫他滚到天枢国的狐狸精那里。
他都已经快忘记了她究竟还说过多少不堪入耳难听的话来,每每想起这些,阴康侯玺就觉得心寒。
因此这些年下来,两人的关系早已像摔碎了的镜子,再也无法重圆。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像今天这样对待淳于宴央是否有些过于残酷了。
可反过来一想,她既然这么在意王后之位,也用卑鄙的手段牺牲了一个女人的幸福得到手了,就应该为此付出些代价。
跟他要爱情?他的爱,他的心,都已经给了另一个女人,总不能将他劈成两半吧?
他现在能给她的,也只有尊荣无比的阴康后位了。
阴康侯玺前脚刚走,淳于宴央在他的床上哭了一会儿之后,立刻就将他宫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这之后似乎觉得犹不解气,又瞬移回了自己的凤栖宫里胡乱砸了好一通。
好在辛夜的景华宫离他父王母后的宫殿都不算太近,这才没有听到翻天地覆的打砸动静。
但辛月的凤雏宫离她母后的凤栖宫却极近,因此这一晚,她被淳于宴央砸东西的噪音扰了大半宿都没睡好,气的她起床从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