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他是谁?能让赵钟明吓成这样。
“是他,是冷飞星!”赵钟明颤抖的说出这个名字。
冷飞星这个名字对赵钟明来说是禁忌般的存在。
当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陆归途明显的看到他的肩膀甚至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还活着!他回来了!”赵钟明的眼里充满了庆幸,但随后又被恐惧所掩埋。
他明明看到......明明看到冷飞星死的不能再死……怎么可能会活着回来?
那种地狱般的记忆深刻的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忘不了,也不可能忘记!
“他是怪物!”赵钟明声音压抑的低吼出来。
“你看着我。”陆归途捏住赵钟明的下巴,强行让他低下脑袋。
“看着我的眼睛。”陆归途的声音变缓“别害怕,一切都还有我在。”
失去理智癫狂的赵钟明渐渐的冷静下来,他捂住自己的脑袋。
他想相信冷飞星没有死,可那一幕幕又是无比真实的存在,这让赵钟明的大脑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如同迷路的羔羊,失去了方向。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假象?
逐渐安静下来的赵钟明手中死死的捏着一张从潭州到冶城的火车票。
那是一张硬座车票,皱巴巴的,如同陆归途眼前的赵钟明一般,年轻的面孔写满了疲惫。
大概是他父亲不太好了,要不然曾经的花花公子也不至于要沦落到挤火车硬座的地步。
“走吧,我请你吃饭去,你在火车上一定没吃好。”陆归途拍了拍赵钟明的肩膀。
陆归途小时候就深信一个道理就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大吃一顿就会心情好起来。”
冶城大学老校区附近的高档餐馆多,小餐馆也有,但都藏在小巷子里,不在附近住的人根本找不到这些小馆子。
陆归途根据舍友老饕熊西宁的提示,七拐八拐又是上坡又是下坡的陡路,在一个台阶比较高的水泥平台上看到了那家起名简简单单又随意至极的‘面店’面馆。
经营人是一对中年夫妻,这家面便宜量又足。
是正宗的九鲜面,爽滑的面条配着九种食材,混合在一起的鲜香味道勾人口水。
“你尝尝,这是老冶城人最爱吃的小煮面,口味比较清淡,也不知道你们潭州人能吃的惯吗?”
赵钟明夹着一块皮肚就着面条吸溜起来,他嘴里的话也变得模模糊糊“好吃,很好吃。”
或许是长途的跋涉也或许是见到让他心安的人,赵钟明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像一颗颗珠子一样坠落在汤碗里。
他垂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我爸爸死了,他死了,我再也没有家了。”连日阴霾的情绪被他一股脑的抒发出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赵钟明觉得他这短暂的前半生,没有一日不是肆意妄为,偏偏让他在经历了绝望后又重获希望,结果这希望就如同烛火一般,一碰即灭。
从赵钟明语序混乱的叙述中,陆归途了解到,他回到潭州以后的事情。
当初从老叉那里得来的三百万,只是在硕大家族将倾时的杯水车薪。
赵钟明的父亲赵青铜一生肆意妄为无人能及,白手起了一个硕大的赵家。
他熬过古董界的十年浩劫,也熬过人生中的一个又一个险境。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失败、不允许他所代表的青铜界的尊严被践踏。
于是骄傲一生的赵青铜从高高的赵氏集团楼顶跳了下去。
他用他的鲜血为赵家数十年如一日垄断青铜界的历史画上一个句号。
赵钟明亲眼见到了父亲的最后一刻。
赵青铜的头发早已斑白,却被他认真服帖的梳在头上,一身手工裁剪得体的黑西装配上他胸前插的那一朵白色含苞未放的菊花,整个人就如同冷冰冰的青铜器一般,冰冷而不失美感。
他的父亲就算是去赴死也没与赵钟明说过一句话,也没再看他一眼。
这是他维护当父亲尊严的最后沉默。
他就这样绝决的跳下高楼。
鲜血从赵青铜的身下迅速的晕染开来。
赵钟明看到父亲那张因为重力撞击而扭曲的脸似乎和他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叠。
他尖叫的跳开。
他甚至不敢再面对自己父亲的遗体。
“你只是不断的去逃避你所经历的曾经。”陆归途道“你要面对的是你心里的魔障。”
“我没有!这根本不是逃避曾经!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抬起充血的眸子“我见到他了!就在我父亲去世后的第三天,我见到他了,就在那场破产收购会上。”
赵钟明觉得陆归途不太理解他说的关系于是解释道“我们家和冷飞星家从上一辈到上上一辈都是世交,他们家经营的比较杂,典当、进货、出货都干。”
“所以你说你真的看到‘活’着的冷飞星?”
赵钟明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看到赵钟明的表情不似作假,陆归途心里就开始排列各种可能。
明明见到冷飞星已经命陨,为何还能看到活着的他?
他是人还是尸?是别人假办的还是阴谋?
“你有和他正面接触过吗?”陆归途问道。
赵钟明摇了摇头,别说让他正面去接触了,让他看一眼他都觉得不可能。
“他有呼吸没?身体是热的吗?”陆归途又问道。
“是热的。”这点赵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