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云: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今王庭剥百姓太过厉害,百姓之水太浅,堪堪能负王庭这艘大舟,若此时再抽百姓之水,而扩建大舟,最后的结果便是大舟搁浅,再难航行,舟不能航行,与枯木何异?”
“而今我王庭王上英明,欲求变而强国,其雄心壮志,远超历代先王,一如那大鹏神鸟。”
“大鹏也,其背不知其几千万里也,如此神鸟,将徙于南冥,水击三千里,扶摇直上九万里,却要去以六月息,是为何?是在等海运那大风也。”
“若夫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
“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王上便是那九天神鸟大鹏,想要振翅高飞,南诛蛮妖、西荡群魔,仍需天下百姓这阵大风的在下方支撑。”
“试问,若大鹏鸟身下无风,其身躯越是庞大,岂非摔得更重?”
“褚兄之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不就是抽载大舟之水,撤大鹏神鸟身下之的罡风么?”
“无水,大舟安行?无风,大鹏如何迁徙南溟?若褚兄之策论行天下,五十年后,不,十年后,水尽风止,我王上莫要说大展宏图除妖扫魔,王庭本身也必然倾颓,敢问诸位,薛某言褚宝良那所谓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之策是灭国之策,难道有错吗?”
薛鹏此话一出,下方个老修者忽然激动得站了起来,“说得好,薛小友一番话说来,当真是鞭辟入里,一语惊醒梦中人,薛小友将百姓比作水,将王庭比作大舟,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这王庭,还有那些世家、仙门靠什么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靠的不都是百姓的供给么,若是真是按照姓褚的小王八羔子的办法,增加一倍赋税,不出两三年,王庭内,必将饿殍遍野,无数百姓饿死。”
“咳咳咳......”那老修者说得激动,顿时一阵剧烈地咳嗽,一张脸孔胀红了起来,随后用手指着空剑门的那弟子就骂道,“你们这些个小王八羔子,日百姓的穿百姓的还不够,最后还要把百姓手里那么一丁点的活命的粮食也要给夺走,百姓都死了,你们还能去压榨谁,你们还指望谁能供给你们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就算是你们视百姓为草芥,可就算为了你们自己,也不该提出那什么狗屁的聚天下之财,什么丹道强国狗屁策论,堂堂空剑门的天骄,就提出这么个狗屁策论,这才真是贻笑大方,滑天下之大稽。”
“老匹夫,你给我住口,一个老匹夫,半截身子都要入棺材了,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一旁空剑门的弟子闻声愤然站了起来冷笑道,“老东西,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便将你驱逐出去。”
老者在此处素有威望,见那空剑门的弟子对老者无礼,老者周围顿时站起了一群修者,手持灵器,冷冷瞧着空剑门弟子冷声道,“怎么,心虚了?说不过就要动手了吗?”
“你敢动秦老一下试试,就算你是空剑门的弟子,我们也必让你血溅当场。”
那空剑门弟子身后也猛地站起十余人,冷冷瞧着众人。
众人见状冷笑,“大家看看,这里便是如今的青城学宫,如今的论道台,这还是论道的地方吗?还是曾经那个可以畅所欲言谈论天下事情的地方吗?不是了,这里早就是论权势的地方了,谁有权势,谁就能上那个破地榜。”
老者见状苍老的眼眸里满是失望色,最后叹道,“散了,都散了吧,这论道台再不值得我们花费时间与精力了,有那时间,还不如睡个懒觉,溜溜猫儿狗儿。”
说完老者转身向外走去,与之同时,一百余名修者同时站了起来,跟随老者离开论道台。
余下修者也也有不少纷纷站了起来,眼看着青城学宫、论道台即将名声大损,这时一道流光忽然从远方射来,停在了老者身前,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老者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正是青城学宫的一名教习,老者缓缓道,“怎么,这就想对老夫动强啊?”
那教习含笑道,“秦老在整个青城都是德高望重,在下怎么敢,在下此番前来,是特来赔罪的。”
说着那教习看向空剑门十几名弟子道,“你们几个混账还不过来给秦老赔罪,就是你们这些个老鼠屎,坏了我青城学宫的名声。”
那十几名空剑门弟子闻言脸色变了变,却是没有动,那教习大怒,“要本教习以学院院规处罚你们吗?”
那十几个空剑门弟子相互看了一眼这才走过了过来,与老者赔礼道歉,那长老笑道,“让秦老见笑了。”
老者这才重新回到了座位冷哼道,“你们也该好好约束约束这些弟子了。”
教习含笑道,“秦老教训的是,我们必定严惩。”
秦姓老者刚坐下,其身侧一名紫髯老者却轻哼一声道,“这么多年,这不仅是年纪长了,脾气也是跟着见长啊!”
秦姓老者瞥了一眼那紫髯老者,不咸不淡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空剑门的紫髯长老啊,怎么,你们下弟子出了个狗屁的聚天下之财,丹道强国这等别有居心的策论,还不让人说么?”
那紫髯老者呵呵一笑,“我门下弟子什么品性老夫自然比谁都清楚,宝良这策论虽有些考虑不周,但其对王庭的忠心绝对是可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