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爸,妈。”
打完招呼,封母微笑着道:“安安昨天回来着了凉,夜里发了高烧,易声给她送到医院去了,我准备一会儿把早饭给他们送过去。”
“安安发烧了?”封奶奶脸色一变,“不是前几天外国好了才回来的吗,这病好几天?怎么又进医院了?”
“就是说嘛,我觉得还是安安的身体差。”
封母接过佣人递来的筷子,恭敬地给二老摆好,在他们坐下之后才落座,“等她病好了,我就想着,给她安排报一些强化体能的课程,跟着人家一起去锻炼下身体,苦一点累一点也好过这三天两头的进医院。”
“也好。”封爷爷赞同地点点头,“不过还是等她散心回来再提,现在跟她说什么她心里都听不进去。”
“我觉得吴延觉喜欢咱们安安,不比咱们安安喜欢他来的少,不顾两家颜面与交情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这两个孩子怎么就闹到这个份上了呢?”
封奶奶握着汤匙,神色惋惜。
封母接话道:“启同叫人查过公司的账目,预算,资金流动以及大小与吴氏的合作,找不到一点纰漏,我觉得吴家针对封家的这条猜测可以彻底排除了,本来就是全凭推断不着边际的猜测,事实也证明了,吴家没有问题,看安安魂不守舍的状态,恐怕为什么退婚,只有吴延觉自己知道了。”
“这小子也真是,连个理由都不给,诚心叫人心里难受。”封奶奶想起封顾翘抱着被子哭的通红的双眼,眼圈差一点红起来。
封奶奶摇摇头,叹了口气,抬头收了话题,“算了,不说他了,咱们吃饭。”
前段离开旧金山时天气还万里无云,再回来时好像连地中海气候都阻挡不了北方冷空气的到来。
血红色的枫叶从枝头摇摇欲坠,地上零星散落着树叶,踩上去发出酥脆的嘎吱声,马路上车水马龙潮水般涌动,风盘裹挟着冰冷旋在城市上空,整个城市笼罩着冬日的萧瑟与荒凉。
吴延觉张开手,风穿过白皙如玉的五指,柔柔的,却又带着彻骨的凉意。
他想起柜台耀眼的白色灯光下,封顾翘给他戴戒指时的小心翼翼,想起戴上戒指后,她捧着他的手眉眼弯如新月的笑。
耳畔有风掠过,似乎带起她的那句——
吴延觉,这个戒指我要一直戴着,等着你用婚戒换它下来。
他还记得她说——你的也戴着。
目光久久凝在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吴延觉喉结艰涩地滚动,他困难地呼吸着,缓缓伸手,摘下了戒指。
飞机上他想摘下过,可手触上戒指的一刻他终是停住了,他侥幸地想,她既然看不见,那么他带着也无所谓,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别人看见了又能说什么呢,顶多觉得他大概是忘了摘罢了。
回了国,被关了紧闭,他依旧戴着,日夜戴着。
他没想到顾源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手,更没想到她的家族转过头来这样逼她。
从吴甫渊口中得知消息的一刻,他过往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尽数顷刻化作烟云,他几乎抛下一切跑了过来,来到她在的地方,却猛然记起这枚倾注约定的戒指,最后唯独不能给她看,唯独不能在她面前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