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农工商中,商人本属最低等,但经天仙楼的事,在夏静月看来,临江府的商人比官家还要狂几分。
“还有,你刚才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吧?得罪任冉冉,会被抄家灭族?乍一听太夸张,可我仔细观察她们那吓着的样子,不似作伪,显然曾经生过这样的事。”
若说得罪了一个大户人家,被灭了门,夏静月还信几分,毕竟心狠手辣者不少见。但动辄灭族,这个处罚就是皇帝也不能轻易做决定。然而天仙楼的那些女客,却因为怕说错了话,得罪了任冉冉而被抄家灭族,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哪怕得罪当朝公主,至多得罪者砍个头,也不至于灭人全家,何况是全族?
还有沈大少奶奶因为几句口角,就叫嚣着让掌柜的赶人离开,围观的客人丝毫也不觉得沈大少奶奶做得出格,表现得极为淡定。
这不是一个人在淡定,而是所有人都很淡定,都那么的习以为常。那么是否可以说明,临江府常常生这样以势欺人的事?
夏静月来到临江府后一直在小院中忙着手术的事,对临江府的风俗习惯毫不了解,这才将心中疑问对韩潇说了出来。
韩潇听完夏静月的分析后,赞赏地看了夏静月一眼,说“月儿的观察很敏锐,临江府、东阳府、宣和府这三府中,商人的地位高高凌驾于其他人之上。这些其他人中,包括了官员,三府的知府,都要看辖内的大商脸色。更不用说清贫的读书人了,三府之中,地位最低的就是读书人,常受商户随意奚落嘲笑。他们之前以为你是秀才家或是举人家的主母,便肆无忌惮地来踩你,后来我显出财力来,天仙楼的掌柜马上变脸,毫不给脸地踩着沈家人。可见,在这三府中,有钱等于地位,钱财,能凌驾于一切东西。”
夏静月大吃一惊“这是为何?临江府、东阳府、宣和府,这三处地方不都是大靖的地盘吗?怎么法规跟大靖律例相差如此之大?朝廷就没人来管一管?”
若是个小地方如此风俗就罢了,但是三府地盘,又是三个南方最为富庶的地盘,朝廷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生?
韩潇神色慢慢地沉了下来,“不是没人来管,而是不敢管?”万道帝君
安王与当今皇帝的关系非常好,皇帝将他当半弟半子看待,而安王为了安皇帝的心,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不顾皇太后的反对自请离京就藩。
夏静月记得档案上曾有记载,当初安王挑中的封地是平阳城。
平阳城有多穷,夏静月是亲眼见识过的,那是一个百姓连吃饭喝水都成问题的地方。即使夏静月现在帮他们寻找到孜然与枸杞的种植办法,还打造成贸易城,但至于也要有十年以上的经营,平阳城的百姓才能真正过上富足的日子。
如此贫瘠的地方,皇帝怎么舍得让看着长大的弟弟去受苦?再带着补偿的心理,皇帝大笔一挥,选了南方最富庶的几个府城给安王。
“安王就藩之后,不思进取,只知吃喝玩乐,生活越过越奢侈。父皇对于安王的要求很低,只要安守本份,其他的事件都可能睁只眼闭只眼,何况喜好玩乐,这在皇家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韩潇从马车夹层取出一盒面脂来,打开盒子,挑了一些在手中揉热,然后拿了夏静月的手过来,慢慢地擦在她手上。
韩潇最爱夏静月这双柔软无骨的手儿,这些日子夏静月忙前忙后的,疏于护理,他为防妻子的手糙了,只要有空闲,都会给妻子好好地护理一番。
擦洗之后,韩潇又熟练地按摩着,将夏静月侍候得舒服极了。
夏静月舒服得半眯着眼,差点掏出一块银子来打赏了。
韩潇自然是不要银子的,他贪着呢,除了用美色来打赏外,其余的概不接受。
马车悠悠地往城外走去,在路上,韩潇慢慢地将安王与三个府城的事情告诉夏静月。
安王想享人间极乐,就需要大把的银子,三个府城的税收虽然不少,但在他的挥霍之下,竟然远远不够用。最开始的时候,他常常跟皇帝与皇太后伸手要银子,皇帝与皇太后怜他年小就远去就藩,心有愧疚,每年都赏下大笔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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