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安王妃是怎么了?” 长阳王妃刚问了一句,旁边的一位郡王妃悄悄地扯了下长阳王妃的衣角,又给长阳王妃打眼色。 她认出映露,这是庆春gong的人。 皇后娘娘的人出现在这里,明摆着是豫安王妃得罪了皇后。她们这些皇族宗亲要想活得平安,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管闲事。 长阳王妃醒悟过来,正生了退意时,映露已上前说道“几位殿下请暂到殿中歇息片刻,等会儿有消息了,奴婢再来转告几位殿下。” 崇明王妃常抱着皇曾孙入宫,次次都被皇后留在庆春gong赐膳,好几回都是映露帮着她照顾皇曾孙,关系比起他人要熟许多。 “映露姑娘,豫安王妃是不是又惹恼了皇祖母?”崇明王妃眼睛朝含香殿中打转,小声问映露。 映露福了福身,说道“殿下先到殿中喝杯清茶如何?” 崇明王妃仗着有子凭身,一点也不惊慌,甚至生起些看好戏的心情来,“行,咱们就去讨一杯茶水来喝。” 平遥王妃跟着崇明王妃去了含香殿,另几名郡王妃相视几眼,隐隐猜到被牵扯进去了。这时候离开反而容易让人给抹黑了,只能硬着头皮进殿,暗中祈祷这场热闹不会火烧到她们身上。 宓月透过屋中半开的窗口看了看,朝泰安公主说道“十五姑姑,您瞧,这会儿我与汪嬷嬷就算想替您把事遮过去也不能了。” 泰安公主凑到窗口瞧见几位郡王妃过来,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嗓音还带着些哽咽,“为什么不能遮过去?” “有道是家丑不外传,两位堂弟媳都把外人带过来了,这事儿能瞒得住吗?” 泰安公主急了,“我这就去向母后请罪!” 宓月走近,以泰安公主只能听到的声音说“姑姑倒是把一切罪名都自己扛上,不想连累任何人,可那指使您的人却歹毒之极,想把您逼到绝路。姑姑是在后宫长大的,该不会不知道弃子的下场吧?”宓月顿了下,又说“您不说我也知道,是姚婕妤指使,或者怂恿您干的吧?” 泰安公主还挂着泪珠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知道?” 宓月朝外头一指,“这些人,八成是平遥王妃引来的。” 泰安公主的眼睛带着火般盯着那看似温良的平遥王妃,正如宓月所说的那样,她是在后宫长大的,见过不知道多少勾心斗角的事。而她之所以能被姚婕妤怂恿了来找宓月的麻烦,也是一时脑热,借着皇后不喜欢豫安王妃,以此来讨好皇后,让皇后再拿豫安王妃出气。 现在冷静下来,才惊觉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做为在后宫一步步攀爬上来的泰安公主,心眼少不了,最懂得明哲保身,毫不犹豫就把姚婕妤招了出来。 “汪嬷嬷,是姚婕妤在本公主跟前说,母后讨厌豫安王夫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豫安王是亲孙子,不能要了他的性命,但豫安王妃是外人,又是小王国来的,不管怎么作践都没事,正适合给母后出一口恶气。汪嬷嬷,我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只一片孝心想让母后高兴一下,我是没有恶意的……” 汪嬷嬷却不是好说服的,“公主殿下,您方才说是豫安王妃损毁了寿礼,如今又说是姚婕妤指使的,一时一个样,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胡口乱言。” “可这事,的的确确是姚婕妤怂恿了本公主。”泰安公主急着说道。 汪嬷嬷问“当时可有证人?若是没有证人,您也得跟豫安王妃一样,找到证据,方能自辩。” 泰安公主回想当时的情景,除了姚婕妤带着的贴身宫女,就只有她与一个宫女。 这时候,泰安公主终于彻彻底底地相信,她被姚婕妤给当了枪使,还是怎么也辨解不清的那种。“我、我,我该怎么办?” 汪嬷嬷也无能为力,“公主没有证据,皇后娘娘也不会相信您的说词,这损毁寿礼的罪,就只能您自个担着了。” “怎么办?怎么办?母后得恨死我不可!”泰安公主急得想撞墙,后悔莫及。 事情一旦爆出来,对皇后的名誉有极大的损害,许多百姓对皇后厌恶亲孙子已有些微词了,觉得皇后虽样样都好,但对亲孙子太过绝情。若再传出皇后为了拿豫安王妃出气,让豫安王妃跪了一个时辰不够,还让人嫁祸豫安王妃,那风言风语绝少不了,尤其是早就盯着皇后之位的人,更会趁机掀起风浪。 因此,不管是为了赢回清誉,还是立威,皇后都不会轻饶了泰安公主。 “我倒是有个办法。” 宓月的话让急得想死的泰安公主又活了过来,“豫安王妃,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快救救我!想害你的人是姚婕妤,我是无辜的,你可不能让主谋逍遥法外。” 宓月当然不会让主谋笑着看热闹,不拿出些本事来震慑一下,只怕人人都当她是好欺负的。 宓月低声地对屋里几人说了起来…… 几位郡王妃端着茶,却没有喝半口,心思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崇明王妃坐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耳朵都快要竖起来,就是听不到外头的动静,有些不耐烦了。 平遥王妃倒是安静地坐着,时不时拿碗盖拨着碗中的茶水,一片恬静悠然。 长阳王妃等人是说不出的煎熬,互相交换着眼色,无声地约好同进同出。 长阳王妃几人出自宗亲,为了不让当今皇帝猜疑,府中上下都小心谨慎的,最怕牵涉到后宫朝廷之事,遭了大难。他们这些宗亲,多是出自上代或者上上代不受宠又没能力的皇子后人,无权无势,生存之道就是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