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可恶!”媚贤妃捂着她疼痛不已的半边脸,滔天怒火无法平息。 她怒的不仅是脸上的痛,更是心头的屈辱! 这是她平生受到了的最大耻辱! 一想到方才在汉阳宫里,被那些内监强迫跪下的耻辱,还有脸上的火辣辣的痛意,媚贤妃恨不得生啖了唐皇后的血肉。 又怒又痛,以及怄火。 “你再说一遍!”媚贤妃盯着书芬。 书芬回道“奴婢刚才出去,听到宫人说,唐皇后下了两道赐婚懿旨,给孙江两家,以及萧溍与宓月赐婚了。” “皇帝为什么不拦着?他是个蠢货不成?”媚贤妃忍着脸上的痛意,再次问道。 皇帝那么要脸面的人,明明已被她说服了要给萧溍娶贵女为妻,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难不成那个死老太婆比她还妖媚,迷得皇帝改变了主意? “皇后在去汉阳宫之前,就先下了赐婚懿旨,先斩后奏,皇上知道的时候,懿旨都快要到两府家门了。” “可恶的死老太婆!” 她费尽心思要拆散宓月与萧溍,哪想到最后弄巧成拙,反而成全了他们。 媚贤妃怄得险些吐血出来。 她看不起后宫的女人,一向不把后宫女人放在眼里,却不想,这些她最看不起的女人给了她一个最深刻的教训。 书芳小心地给媚贤妃上着药,亦是气恼地说道“那老太婆把诸多强加之词加罪到您身上,这口气咱们怎么也忍不下。娘娘,等皇上过来,您得跟皇上好好说一说,治一治那老太婆的罪。她会强加罪名,咱们也会。” 媚贤妃经过一番恼火之后,已经冷静了许多。 她从小被精心培养谋算之术,又经过一番谋略比拼才脱颖而出,成为文姑娘,审时度势是她的本能。 心里再恨,但也清醒地知道,这个亏,她白吃了。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皇后是六宫之主,本就有管束内外命妇的权利,别说她找了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没道理,她要打本宫,本宫也得乖乖地受着。本宫若是向皇上告状,皇上也不会听的,反而觉得本宫不够懂事。” 找皇后的罪名?那老太婆的罪名这么好找的话,早就被后宫豺狼般的女人给斗下来了。 “难道娘娘就白白受了这委屈不成?”书芳跟着媚贤妃入宫后,一直风光得意惯然,今儿乍然遭罪,心里比媚贤妃更加不忿。 “除非把皇后废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不信斗不垮那个年老色衰的老太婆。现在,不忍也得忍住。媚贤妃心头烦躁,“怎么这般热?冰块呢?多放几盆。” 虽然这几天下了几场雨,空气凉快了不少,但因为没有风,仍然极为闷热。 书芬方才出去便是因为今日的冰块迟迟不送来,去质问管冰的人,“娘娘,那些狗奴才一听说您被罚了,今儿就不肯送冰过来了,还说什么溪碧宫这个月的冰块用度没了,得下个月才有。” “肯定是皇后的主意。”书芳气道。 书芬摇了摇头,说“皇后从汉阳宫回去后,就病下了,如今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是董贵妃在管。奴婢想,定是娘娘与皇上说的话被董贵妃知道了,她给娘娘小鞋穿呢。要是让奴婢知道是哪个多嘴的贱人传出去的,奴婢弄死他不可。” 媚贤妃心情更加烦躁,揉着额头。那日殿中还有皇帝跟前的几个内监,也说不准是哪一个传出去的。终究是她太大意,轻易爬上贤妃之位后,就不把满宫女人放在眼里,放松了警惕,完全忘了这后宫根本就没有秘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董贵妃的手段比皇后阴损多了,除了明面上的事,私底下不知道还会弄什么手段。同为心狠手辣的女人,媚贤妃比谁都清楚,女人若是狠起来,心比毒蛇都要毒。 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危机重重,媚贤妃不仅没觉得恐慌,反而被激起了斗志,一双美丽的眸子布满了野心。 本宫搅不乱这天下,不信还搅不动这后宫了。 后宫一乱,朝堂就平静不下来,届时,没准能异途同归,将功赎罪。 还有那宓月,别以为成功嫁入皇家就能享福了,本宫多的是手段来对付你。身为宠妃,又是长辈,能治的手段多的是。 后宫风波渐起,宫外的宓月尚不知情,一大清早,宓月就出了皇城。 当日她曾答应普贤法师送信到菩心寺,只是到了皇城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忙不过来,加上普贤法师也没说这是急件,她便等到有空闲了才带着书信前往菩心寺。 菩心寺是皇朝的第一座佛寺,据说是前朝时候建立的,坐落在皇城十里之外。 虽然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但前去上香的香客亦是络绎不绝。 远远地,宓月就看到了山头上红瓦黄墙的建筑群。 菩心寺是皇朝唯一一座可以使用黄瓦的建筑,足可见它在皇朝人心中的位置。随着这几年佛法的兴起,佛教在皇朝的地位也渐渐变高。 爬上山,馥郁的檀香飘了过来,还有颂唱佛经的声音传入耳中。 置身青山绿水,在一片檀香与佛音之中,人也仿佛变得超然起来。 上完香之后,宓月向知客僧问起慧空方丈。 知客僧双手合十,言道方丈不见外客。 宓月把书信拿了出来,说“是贵寺普贤法师托我送信与方丈,还请大师传告一声。” 知客僧朝那书信望去,见上面有普贤法师的印鉴,说道“请施主先到客堂饮茶。” “有劳大师了。”宓月随知客僧到了客堂。 知客僧上了茶后,问道“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小女子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