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找一个肯嫁的。”媚贤妃又献着奸计,“臣妾多少听了一些风声,豫安王府与孙仆射走得近,两家也有些意思。皇上,孙仆射是你的心腹大臣,一向以您为尊,您说让他把孙女嫁过去,他敢不从吗?让皇长孙娶孙仆射还有一样好处,孙仆射是您的人,往后自是站在您这边的……”
“不行。”皇帝摆了摆手,说“孙家的姑娘已经订亲了,是前日定的。”
“匆忙间,必是口头订下的,连庚帖都没换。您召孙仆射入宫,让他推了这口头亲事,把孙女嫁给皇长孙。”
媚贤妃施展浑身解数,把皇帝给说服了,并深以为然。若不是天色已黑,皇帝立刻就派人去宣孙仆射入宫了。
第二天,早朝刚结束,皇帝就把孙仆射宣到太极殿,言道要把孙家姑娘许配给豫安王。
孙仆射一愣,说道“皇上,微臣孙女已经定亲了。”
“朕知道,孙家与江家的儿女亲事只是口头议定,尚未正式订下来,庚帖也未换过。你跟江家商量一下,便说订的是下面的姑娘,并非是长孙女。”
皇帝多少还是要些脸面的,先让孙家给世人讲清楚,再下旨赐婚,不然堂堂皇帝棒打鸳鸯,名声也不好听。反正孙家与江家都是大家族,底下未成亲的姑娘少爷多的是,这一桩结不成,再结下一桩便是。如此,既全了皇帝的颜面,事儿又办成了。
孙仆射有些委屈地说“皇上,京中未订亲的贵女不知几何,您尽可给豫安王挑个更好的。”
“自是有更好的,但朕想要的是最放心的。”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孙仆射说道。
孙仆射跟了皇帝这么多年,当年皇帝刚登基时,还是辅佐皇帝的老臣,哪里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但为了疼爱的孙女,不得不硬着头皮说“皇上,这门亲事是家中母亲做主订下的,订的是母亲娘家的孩子。只怕微臣母亲不愿意推掉这门亲事……”
“孙爱卿,难道朕的嫡长孙配不上你长孙女吗?”皇帝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孙仆射连忙跪下,“微臣不敢。”
皇帝冷言说道“此事朕主意已决,你若再推托,便是抗旨。”
话已至此,孙仆射哪敢再说半个不字?他是皇帝的心腹臣子,最不能失去的就是皇帝的信任了,别说皇帝让他舍一个孙女出来,就是让他全家去死,也不能不从。
从皇宫出来,孙仆射沉着脸回到孙府,找到老母亲江氏,把皇帝的旨意讲了出来。
江氏听后勃然大怒,“已是定好的亲事,怎么能说退就退了?皇上的孙子是个宝,难道老身的曾孙女就是根草吗?”
江氏绝不同意退亲,立即唤了丫鬟过来,“把老身的朝服拿上来。”
穿上朝服,拿上入宫令牌,江氏直接进宫去了庆春gong。
皇朝流传到现在的贵族世家,莫不是根深蒂固,树大根深,他们家族的历史甚至比皇朝还要悠久。
各贵族世家不仅旁支极多,姻亲更多,每个世家都互相联姻。
江氏与唐家亦有些渊源,若要论起辈份来,江氏年长了唐皇后一辈。
故而,唐皇后听闻江氏求见,马上让人请进来。
不同于汉阳宫的金碧辉煌,庆春gong是一片朱红色的建筑,恢宏庄严,处处彰显着中宫皇后尊贵的地位。
主殿怡和殿上,唐皇后穿着织金龙凤纹的朱红色常服,雪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盘成髻,头上戴着珠翠凤冠。
唐皇后庄严地坐在凤座之上,一双眼睛透着令不敢直视的威仪,不时流露出来的凌厉更是令人下意识地恭敬起来。
江氏走到殿中,就要向唐皇后行礼,唐皇后抬了下手,说道“老夫人年岁不小,今儿又非朝拜之日,无须行这朝礼,免了吧。”
江氏却不敢托大,仍是恭恭敬敬地把礼行足了。
唐皇后无奈,“汪嬷嬷,去把老夫人扶起来,赐座。”
江氏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再次朝唐皇后跪拜道“臣妇不请入宫,幸得娘娘肯见臣妇一面,臣妇感激不尽。”
江氏虽然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有随时进宫求见皇后的资格。但见不与不见,都要看皇后的心情。
“老夫人为何如此大礼?”皇后不解地问道。
唐皇后与江氏有些渊源,自是了解江氏的为人,突然进宫来见她,又跪地不起,所求之事必然不小。
“臣妇有事求于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救臣妇以及臣妇曾孙女一命。”
“老夫人说的可是义菀?”
“正是。”
“义菀怎么了?”皇后连忙问道。
孙义菀是孙仆射最疼爱的孙女,孙家又是皇帝最看重的一家,皇后协助皇帝管理内外命妇,时不时便会召见孙家女眷入宫闲聊,每年的各种宴会也不会少了孙家女眷。再加上皇后与江氏的渊源,皇后自是知道孙义菀的,并且还极喜欢那个聪慧的小姑娘。
江氏便含着泪把皇帝逼孙家退亲,要把孙义菀许配给豫安王的事说了出来。
“……若是阿菀没有订亲,皇上有旨,自是不是敢不从的。可是我家阿菀已经订亲了,订给了臣妇娘家的孩子,如此出言反语,岂不是连累皇上被人非议吗?”江氏一边抹着泪,一边说“再者,您是知道的,豫安王那命格煞气逼人,这是要活活克死我家阿菀啊!”
凤座之上,唐皇后已怒容满面,双眸更是透着浓郁的恨意。“又是那个小畜牲!听闻他昨日入宫求皇上赐婚,莫非求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