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向彭广涪福下身,“宓月多谢将军。”
彭广涪挥气。
顾及宓月是女子,彭广涪不再多谈,而是转过身,面对南天府尹,堂内堂外的百姓,大声说道“你们莫以为义恩伯爷去逝了,宓家就没有人了,我军中万万千千的将士,都是宓家的靠山,以后谁若是敢算讲宓家,就是跟我万万千千的将士过不去!”
彭广涪厉目一扫陆家众人,最后落在南天府尹身上,语含警告地说“府尹大人,陆家之事必须严查严办,你若是敢徇私,包庇恶人,不仅我老彭,还有安北大将军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北大将军,当年是宓中昱手下第一人,后来宓中昱死后,他就接任了宓中昱的位置,成为安北军新一任的大将军。
荆国就在楚国北边,安北军的职责就是固守北方,守护楚国疆土。
宓中昱当年的人脉,也多在北方边关。若不然,出了陆家的事,安北军这一方的将军们早就站出来了。
彭广涪今天才知道此事,亦是最近才回到王城,才知道宓家在这三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他在王城办完事就要回到北方驻守,为防他不在时宓家又被欺凌,故当众告示天下,宓家背后站着的是整支安北大军。
宓月抬起头,看到彭广涪刚硬伟岸的后背,如同一座不可攀越的大山护着她,护着义恩伯府,心头澎湃难平。
即使她有能耐摆平陆家,但此时,彭广涪的维护,还有整个安北军对宓家的拥护,令她眼眶微热。
这是一群可爱的人,亦是一群真正的汉子。
哪怕宓中昱去逝三年,他们亦不曾忘记曾经的战友上官。
所以,这才在许总管上门求援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毫不保留地站在宓家这一边。
宓月想着,当初宓中昱不惜耗尽家财,也要收留众多老兵残兵时,想必有许多人背地里笑话他的傻吧,笑话他是王城最穷的贵族。
然而,偏偏是宓中昱的这个傻,才真正地令人崇敬,让人尊重。
守护者,亦是被守护的人。
他们都是真正的汉子!
“大王旨意到——”枕上书,席上人
陆家,再也不能给义恩伯府造成任何威胁了。
翌日,宓月打听了彭将军家里的情况后,特意做了数份点心。再加上其他备上的礼物,她让宓峥带着小宓熙去彭府拜访,并向彭将军表达谢意。
宓家兄弟出门后,宓月到了外书房,许总管早就在那里等候着了。
“今日一大早,南天府尹就提审了陆江白,陆江白招供了,招出一切都是都梁侯指使的。南天府尹派人到都梁侯府传人,都梁侯府的人却言道,都梁侯爷早在一个月前就秘密去了西关,如今正在安西军大营里,此事,还是大王秘令都梁侯去安西军驻守的。”
宓月神色微凝,“所以说……”
许总管说道“都梁侯根本不在京城,自然不可能指使陆家。”
“这是两码事。”宓月站了起来,在书房中踱步一圈,说“指使陆家二老败坏我的名声,和指使陆家夺财害命,完全是两码事。”
“小姐相信陆江白的话?”许总管问道。
“我相信我的直觉。”宓月说道“都梁侯是侯爷,要指使陆江白一个商人做事,自然不可能亲自去见,亲自去指示,应由下面的管事传达命令。”
许总管心生疑惑“但都梁侯远在西关,不太可能为了败坏小姐的名声,特意传信回来。”
楚国与荆国的关系逐渐紧张,各位将军都驻扎在边关,不仅都梁侯,彰德侯也早在东关那边练兵,随时支援北关了。
宓月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怀疑,这一次指使陆家二老败坏我名声的人,并不是都梁侯本人,有可能是——都梁侯世子。”
她是从那天谢衡突然警告的话中猜到的。
谢衡与舒柏交情甚深,之间了解甚多。想必,他早就得知此事了。只是不知为何,他那日为什么会突然提醒她?
宓月揉了揉眉心,舒柏为何要败坏她的名声?为何要夺宓家的伯爵之位?
是因为赏荷宴的事吗?
赏荷宴之后,舒家名声一落千丈,舒家几位少爷小姐的亲事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倘若因为此事记恨于她,也在常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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