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来食物的香气,吸引他看过去,但他的目光全在少女高兴说话的笑颜上。
辽阔的草原一碧千里,他骑着黑色的大马,少女骑着俊逸的白马跟随在他的身后。
风在前面,少女清脆的笑声在外面响起,他纵马草原,蓝天白云,如同一副美丽的画卷。
马在奔驰,他的身前突然多了一副少女的娇躯,他的双手不知何时轻搂在少女柔软的腰间。
少女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终于看清了少女的脸——
“殿下,您终于醒了!”王安扑到床榻前,想痛声大哭,又怕被外面的人听见。“您已昏睡了三天。”
韩潇怔怔地望着床顶,心口仍然还有几分梦里火热的余温。他伸手摸着他的心脏,在看清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得很快,也跳得很热。
那是一种温热人心的情愫。
没有人天生喜欢孤独。
之所以孤独,是因为找不到温暖了。
百坻大军压境,窦士疏再次请战,韩潇摇了摇头,“不,还是由本王出战。”
窦士疏直接跪在韩潇面前“殿下,御医已经说过……”
“御医说本王时日无多了是不是?”韩潇向来冷峻的脸庞浮上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既然时日无多,就让本王在最后的日子里为大靖尽最后一份力量。本王一直怕等不到百坻的绝地反攻,上苍垂怜,终于让本王等到了。”
韩潇自知自已的情况,在出征前就知道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最怕的不是百坻的攻打,而是拖延。
所以,那三场大胜,他拼着再伤之势,也要将百坻逼到险境。
百坻的险境,只是表象。
大靖的险境,才是实情。
在开战前,他就做好了今天最后一战的准备。
又一战开始了,百坻用野蛮的进攻方式杀过来。
大靖经过数年的战乱,一场场战事的消耗,兵力远远不及百坻。更别提,百坻有着最肥最壮的战马。他们的士兵,也比大靖更加魁梧,更有力量。
韩潇坐在马上看到了,一指百坻后方的将军台。“士疏,看到那座将军台了吗?”
“看到了。”
“跟紧本王,离得越近,我们的胜算就越大。”农门悍妻:将军,请耕田
韩潇直直地坐在马上,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前方。
根据他的判断,那倾力全力的三箭,并没有杀死主帅。
可惜,可惜了。
要是在他全盛时期就好了。
一缕鲜血从韩潇唇边落下,他的目光有些涣散。
朦胧中,他看到了少女骑着白马向他跑来。
他缓缓地露出一道笑意,一道温柔的笑意。
在梦里,父皇下旨让她成为他的王妃,只要打胜了仗,他就可以回去娶她了。
她是他的妻子。
窦士疏紧紧跟在韩潇身后,见韩潇的情况不对劲,依从韩潇事先的吩咐,不动声色地将韩潇再回军营。
当王安看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王爷殿下,从身上拿出一封书信来,交给窦士疏。
窦士疏压抑着沉痛的心情,展开书信。
信中写道一切如故,秘不发丧。
最后,他留给士疏一句私语士疏,不必为我伤心,我很快活。
窦士疏拿着书信,痛哭失声。
王安袖着手,说道“窦将军,王爷曾说,百坻主帅若死,大靖危局可破,倘若百坻主帅未死,一切如故,不要透露王爷去了的事情。”
“奴婢知道,王爷交代过侍卫首领,倘若他去了,就让侍卫带奴婢回乡下,王爷还给奴婢留了一大笔养老的钱。”王安看着韩潇的目光包含着许多的慈祥,“殿下,奴婢说过,奴婢只要还活着一天,就侍候您一天。奴婢若是死了,魂也跟在您身边。您自个去了,奴婢怎么能放心您一个人走?您是奴婢从小侍候长大的,奴婢离不开您,奴婢更怕下面没有人再侍候您,奴婢怕您冷,怕您孤独。”
王安慢慢地从袖子里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时,扎进了他的心口。
王安含着笑容说“窦将军,请、请将奴婢葬在王爷左右……奴婢、要生生世世、伺候王爷殿下……”
后史记载,睿王韩潇,于阵前骤发疾而薨,时年二十五。
三年后,睿王去逝的消息泄露了出去,被韩潇吓破了胆子的万里千云得知这个消息后,大笑三声,联合周边数个小国,再次纠集大军进攻大靖。
一年后,窦士疏战死平阳城,平阳城破,大靖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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