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孩三岁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的父母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
但毕竟是父母,所以他一直忍受着父母施加的暴力,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家庭,因为等到父母年老之后还需要他的照顾。
但是在十四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又怀孕了,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了一个女孩。
从妹妹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做了两套准备。
为此他用了三年时间等待。
十八岁的春天,当他第一次看到妹妹身上出现了十多个针眼,计划一就被废止,男孩在半个小时之内收拾了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带着妹妹离开了那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来到千里之外的空座町,从实习生开始,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妹妹。
三年的时间足够他学会从做饭洗衣到睡前故事的所有技能了。
而后的九年,他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让妹妹能够有一个和谐安定的生活,拒绝了独自到外地的工作,也拒绝了后辈的告白。
工作的话可以放一放,告白的话……至少要等妹妹找到值得依靠的人再说吧。
只是他还是没能够等到帮妹妹找到那个人。
车祸,重伤,不治,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二十七岁的那一天。
或许是上天庇佑吧,他的灵魂并没有消散,反而是因为妹妹的祈祷而得以滞留在人世间,每天看着妹妹哀伤的样子,他想要安慰却无能为力,甚至为此埋怨过,故事里面能够看到幽灵或者幽灵可以入梦的说法都是错误的。
而在第二年,妹妹开始走出哀伤,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他真的好想要感谢那个一直照顾妹妹的孩子,但是在失去了妹妹的祈祷之后,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死后的第三年,妹妹升上了高中,有了更多的朋友,更多的欢笑,却再也没有像曾经那样在吃饭时候摆上他的碗筷,也不会在睡前道一声“晚安”,更是再没有向自己的照片诉说过心事。
这个家里,除了那一张照片,以及他这个幽灵之外,仿佛再没有其他和他相关的事物了。
妹妹能够幸福就够了。不止一次在心里说。
但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学会了怎么照顾妹妹,怎么同时承担父亲和母亲的职责,而同样是三年的时间,他就从妹妹的生活中消失。
怎么可能甘心!
但是当和自己同出一源的血液洒在脸上的时候,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怨愤都彻底消失,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呼喊,
“织姬!!”
一护和露琪亚同样愣了。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咆哮着,震碎了冰层,却还有少许地方残留着冰霜的蛇尾将背部受创的少女卷起,完好的左手挟着怒意杀向一步外的一护。纯纯欲动
“魂淡——”
咬牙应付着井上昊的攻击,一开始一护还因为误伤了织姬而自责,但在看到井上昊此时的情态以及不顾织姬伤势而卷起的尾巴,一护明白,井上昊已经再一次从“他”,变为了“它”。
重新振作的一护很快就占了上风,失去了一只手的井上昊即便狂暴了也占不到任何的优势。
眼见这种情况,即便只以本能战斗,它也知道事不可为,尾巴一卷,织姬的身体掉落,只剩下灵魂在它的束缚下无力地挣扎。
“你这魂淡,放开井上!”
回应一护的只有嘶吼,以及井上昊逐渐退回虚圈的身影。
“雷!”
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凭空乍起的惊雷,金色的光芒恍若穿透了屋顶,直直劈在井上昊头上。
“嗷!!”
雷电翻涌,快速破坏着灵子之间的构架,原本稳定形成的面具,近一半的地方被直接打散成了最为基础的灵子,左眼在内的部分露出人类的面容。
随之而来的还有理智。
“啊——啊——”
“你……”
双手持握斩魄刀,一护保持着戒备。
虽然离开的通道已经关闭,但是一护仍然要时刻注意,不能再给井上昊逃跑的机会。
再来一次的话露琪亚未必承受得住。
“他的灵魂正在和体内的虚搏斗,”
露琪亚的声音有气无力,先前那一下是真的伤到了。
强行施展不能掌控的招数,受到的反噬非同小可,这一次可以说是亏大了。
“接住!”
井上昊的声音,尾巴一展将织姬抛向一护,一护下意识地松手接住织姬,斩魄刀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井上昊的右眼中亮起猩红的光,连带着左眼也被染红,趁着一护被织姬吸引视线的机会,俯身张开嘴巴,咬向织姬和一护。
“小心!”露琪亚喊道。
一护却因为抱住织姬的缘故被遮挡了视线,没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攻击。
但是怀中的人却是和发动攻击的一方面对面,理所当然看到了这一切。
明明背上很痛,明明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明明面对着的是哥哥……织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从一护的怀中站了起来,迎上了那张满是猩红和惨白的血盆大口。
第二次的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