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足饭饱之后,沈文佳开始理解自古今来为何很多人都向往行走江湖的生活。
因为谁也不会知道,在哪一座城里的一个不起眼的酒楼,有好吃的羊肉涮锅。
见着天色也不早,沈文佳在酒楼附近寻了个客栈住下,将并不多而随身带着的包裹放在屋里,趁着月色,又出去闲逛。
沈文佳有些叹息自己来的时候不对,应当秋冬来,这样便能够秋猎。说起来,在密州这个地方,东坡居士曾留有名诗:
江城子?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沈文佳虽然对诗书不算精通,但是这首确是她格外喜爱。
虽说自古有春猎,可说到底只是寻求一个好寓意,并不会真正猎杀春孕之物。因此沈文佳只能叹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密州虽没有宵禁,但也没有夜市。
除了河流边和花酒的酒楼依旧热闹,其他去处已经寂静了下来。
沈文佳在花楼跟前停留了半刻,便转身就走。虽然自己是女扮男装,也不能真的去和花酒,若是爹知道了,必然会被气死。
于是,沈文佳只好乖乖的回到客栈,回房休息。
第二日,百无聊奈的沈文佳漫无目的走在密州城街道上,远远见着有一处围着许多人,便好奇的上前去瞧。竟然是陈将军麾下的将领在招募新兵。
在密州城,陈少言陈将军威名之大,深入人心。听闻是其麾下招新兵,报名之人简直络绎不绝,其中不乏那些身强体壮威武有力之士。
沈文佳顿时大悟,自己一直追求的报国,眼前表示最好的机会。
但是她还是有些迟疑,毕竟女子身在军营自会有诸多不便,一旦被人发现,必然会伤及到家族脸面。
就在沈文佳犹豫之时,身后一位高壮大汉推开她,走到登记之人跟前,还回头对着沈文佳说,“哪里来的小白脸,看样子就知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快快回家去吧,哈哈哈哈!”
沈文佳自幼要强,听他如此轻视之言,便仰着头说到,“兄台此话荒谬,难道生得瘦弱些的人就不能保家卫国?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想尽我全力,有错么?”
说着,沈文佳上前,对着登记的官员说到,“在下沈理,籍贯安都,年十八。”
“你想从军,我们自然欢迎!”登记的官员大笔一挥,记下姓名籍贯年龄,说到,“这位小兄弟,这是牌子,明日午时来此处汇合。但是我先说清楚,半个月后会有人来选拔新兵,只有通过考核,才能算真正的兵。”
这么说沈文佳自然能够理解,毕竟现在没有战事,故而对兵马数量要求不高,因此把关质量,自然是重点。
可是当沈文佳看到手中牌子,顿时有些惊讶,“伙夫军?”
登记的官员倒是会看眼色,看到如此问,连忙说到,“军之大者,粮草也!伙夫军十分重要,既要保证粮草安全,又要保证将士们有口热饭吃。你说重不重要?再者,兵者听调,你若不听调,别说之后的考核,就是现在我也不能让你登记。”
“伙夫军就伙夫军,那就明日再见。”沈文佳想着以自己的身躯在一众威武男子跟前的确是有些单薄,也难免让旁人小瞧。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后总有自己大显身手的机会。
沈文佳入伙夫军三日,原本以为自己会让旁人刮目相看,结果却是沈文佳自己对旁人刮目相看。
那些看似强壮高大的壮汉,力气真的很大。就算沈文佳曾经一直在师父李云教导下有意练习力量,可是在最原始的力量面前,沈文佳还是显得有些弱小。
伙夫军就伙夫军吧,沈文佳接受了。
论力量比不过那些壮硕将士,做饭的能力还能比旁人差?尤其是当沈文佳看到伙夫将所有的菜都水煮的时候,有肉的菜也就罢了,多少有点油水,其他菜便是难以入口。
原本以为这样的食物必然会引来不满,可是奇怪的是竟然无一人表示不满。
沈文佳走到那个正在剔牙的伙夫长身边,内心很好奇如此做菜的手法,他是如何养得丰腴,“老大,我瞧菜都是水煮,盐也下得重,能不能换个做法?”
“小竹竿,你懂个啥嘛!”伙夫长继续剔着牙,“只有盐多,大家才有力气嘛!再说了,来当兵的人哪几个是富贵家人?有的吃就不错啦,挑啥挑。”
沈文佳默默接受了这个伙夫一直叫自己小竹竿,因为不接受他也这样叫。
“偶尔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可以的嘛!”沈文佳不自觉的学着那伙夫长的语调。
伙夫长打量一番沈文佳,看这小子虽然瘦弱些,说不定还真有些厨艺,于是答应让沈文佳试一试,前提是用规定数量的肉与青菜。
其他伙夫上前来凑热闹,沈文佳便让他们揉面团,反正他们力气大,放着不用也可惜。而沈文佳自己开始着手做调料。
厨房里调料种类不多,更别提香料,只有最普通的油盐酱醋,还有些大蒜生姜之类。
沈文佳取了肉,肥精分开,甚是利索。肥油炸过,冷凝固成白花花的猪油,炸过得猪油渣也不必浪费,吃起来香脆可口。
用猪油炒青菜,更得美味爽口,剩下的闷在米饭中,香气四溢,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