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惶恐的下人顿时皆汗不敢出,旁人只能瞧见他们发抖的身躯。
别院管事见无人出声,又恐长公主怪罪,便一脚踹向脚边的年轻花奴,年不过十五的小花奴受着这一脚,吃痛的摔在一侧,抬起头来满脸泪痕,顶着煞白的小脸哭道,“主子饶命!”
亭内恒桑央冷笑,目光若有所思划过王倩盼的脸,“可怜这些奴才虽身份下贱些,但也都是爹生娘养,平白无故受此罪,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
长公主清嫣扫过恒桑央的脸庞,说:“你想说什么便直说。”
恒桑央被这样一问,微微颔首稍有些尴尬,片刻间继而说道,“这院内住的是世家大族之后,院外把守森严定不会让闲人出入,想来毁坏菊园之人必是住在院子里的人。这样说来,这些下人们就算不小心看到了些什么,又如何敢开口?”
话刚落音,别院管事的弓着腰快步走入庭院正中,身后跟着一瘦弱花奴,走到王倩盼身旁顿时身躯一紧惶恐万分直扑在地上大呼饶命。
恒桑央冷笑一声,盯着王倩盼打趣道,“王妹妹又不是吃人的狼,你何必如此惊恐。再说长公主在此自认会为你做主,你只管将你知道的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谢灵东见此,拱手道,“恒姑娘果真神机妙算,在下佩服佩服。你怎的知道这小花奴要指认?”恒桑央侧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在长公主清嫣面前却也不敢发怒。
瘦弱花奴连连叩了几个响头亦不敢抬头,只跪着回话,“昨日奴婢将松土的锄具忘在菊园内,担心被管事知道了责备,于是夜里头悄悄来菊园取锄具,却瞧见院内有人……”
“是谁?”长公主清嫣出声。
花奴只抬起头侧身看了一眼王倩盼,又忙叩头,不敢再言语。
王倩盼一时诧异,自己从未见过这年纪轻轻的花奴,更谈不上得罪,实在不知她为何要将矛头指向自己。不过这份诧异也不过是片刻,背后必有指使之人,“你说你昨夜瞧见的人是我?”
恒桑央故作惊讶,捂嘴惊呼,“大胆奴婢,竟然敢出言诬蔑主子,你怕是不想活了!”
瘦弱花奴吓得不敢抬头,只一味的叩头,“奴婢不敢,求主子饶命!”
“不可能,盼儿为何要毁掉菊园,定是这奴婢看错。”王景云拱手对长公主清嫣说道,“若是家妹指使,方才家妹为何恳请长公主彻查此事?其中必有误会。”
恒桑央冷笑,“是啊,王妹妹为何如此偏执,难不成是因为长公主格外看中这菊园,所以王妹妹心里头不快活,就拿这些花花草草撒气?”
“恒姐姐说笑。这菊园是长公主让谢公子在赏菊宴上上供的名菊,我实在没有理由坏了谢公子的差事。如此简单的道理,怎的恒姐姐就想不通呢?”王倩盼浅笑。向长公主清嫣行礼,继而对跪着的花奴问道,“你说昨日夜里在菊园瞧见了我,可你是否知道,家中长嫂卧病,昨日我一直都病床前服侍,莫说是菊园,就是我自己的院子都未回过。”
“口说无凭,我们如何信你?”恒桑央厉声呵斥。
谢灵东拱手对长公主清嫣道,“既然口说无凭,那这奴婢说的话就是真凭实据?恒姑娘这话实在是有失偏颇。”
恒桑央笑道,“谢公子心疼王妹妹,是当局者迷。”
正座的长公主清嫣听到这句眉头微皱,端起茶杯微品一口,对着那花奴道,“你昨日夜里果真见过王姑娘?”声量不大却是不怒自威。
花奴道,“奴婢…奴婢…”
恒桑央见此忙出言,“若王妹妹有心这样做,也定不会自己亲自动手,这花奴没瞧见王妹妹倒也就说得通。”
“哦?”谢灵东冷笑,“俗话说抓贼拿脏,既无人证又无物证,恒姑娘为何一口咬定是王姑娘所为?”
那花奴忙磕头道,“奴婢愿与王姑娘贴身丫鬟当面对质。”
这时,从外头走来几人,仔细一看是王景德、彭雪柔及其两个贴身丫鬟,想来是听说菊园出了事就过来,碰巧就见着这场面。
彭雪柔向长公主清嫣行了礼,说道,“不劳烦去院子里请,我已将王姐姐身边的丫鬟带来。”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丫鬟,又对那花奴说道,“这两位都是贴身的丫鬟,你说说你见着的是哪一位?”
花奴抬起头,有些慌张,伸手指着右边的小丫鬟。
恒桑养见此,“王倩盼,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