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文佳寄出两封信后,便日夜难以安眠。
她既担心圣旨不来,又担心圣旨来。
自己兵行险招,若是不慎就会引起帝王的猜测,甚至牵连母家,甚至师父李云。因此左右为难,很是急躁。
小将军陈平自然不知道沈文佳为何自从羽明归来后,整个人都不安,于是安慰道,“你不用担心身份暴露,我护着你。”
十五日后,圣旨到。
当时小将军陈平与沈文佳正在操练场上训兵,一位将士急匆匆的赶来,“小将军,宫里来圣旨了!”
听到这话,沈文佳心里一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若自己弄巧成拙,又该如何收场?此刻沈文佳便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
按制,接圣旨需沐浴更衣,开正门跪迎,但旨官说既在军中,一切从简。
“奉天承运,陈少言将军之子陈平年少有为,乃我朝未来之栋梁,今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兵部尚书之女沈文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孤躬闻之甚悦。值沈文佳待宇闺中,与陈平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小将军陈平跪接圣旨,其他跪在身后的将士们心中只有一个问题,“沈文佳是谁?”
“微臣陈平,遵圣旨,谢圣恩。”说罢双手举于头顶,从旨官手里接过圣旨。
此时,跪在小将军陈平身旁的沈文佳亦行礼道,“小女沈文佳,遵圣旨,谢圣恩!”
旨官自安都来,自然认识沈文佳,于是笑道,“沈姑娘依旧喜欢一身矫健铠甲,难怪王上亲口赞誉骁勇,女中豪杰!”
小将军陈平接了圣旨,扶起身边的沈文佳,沈文佳浅笑道,“多谢大人称赞,小女愧不敢当。”
“大人,虽然军中不如安都万事准备妥当,但是还请大人不要嫌弃,吃几杯薄酒。”小将军陈平竟然不惊讶这突如其来的赐婚,这让沈文佳倒生出几分忐忑。
当日,大将军陈少言快马加鞭从密州赶回军营,同行的还有陈夫人以及幼子陈安。
突如其来的赐婚,让他们很是疑惑,直到沈文佳。
既然已有圣旨赐婚,当日又要宴请旨官,加上也算正式拜见大将军陈少言及小弟陈安,沈文佳索性就换了一身女装。
军中并无胭脂水粉及发饰,沈文佳也只是简单地梳洗一番,之前去羽明新买的一套素白色的长锦衣正好可以换上,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添了些儒雅之气。按理说应当更隆重些,可惜军中无物只能如此。
陈夫人上前握住沈文佳的手道,“原来是你。当初你送我们娘两从安都回密州,有意请你去府中可客,但你婉拒,我还一直想着你是否已经平安归去,想不到今日竟然在这里见着。”
幼子陈安亦笑道,“你果然是个姑娘家,看来当时我娘说得没错!”
沈文佳一愣,继而看着陈夫人。
陈夫人浅笑道,“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是女扮男装,只是出门在外这样也方便些,因而故作不知罢了。这军营里的大老爷们眼里只有那些刀呀剑的,眼拙起来真是叫人咂舌。”
大将军陈少言见夫人如此说,只能轻微咳嗽几声演示尴尬,“夫人,别一直拉着人说话,先入席吧。”
众人入席之后,大将军陈少言先举杯敬旨官,“多谢大人千里宣旨,小儿得王上赐婚是他的福分,多谢圣恩。”
旨官亦举杯回敬,笑道,“陈将军有礼。小将军一表人才,沈家姑娘品貌出众,乃是佳偶天赐,王上挂念小将军尚未婚娶,又见与沈姑娘有缘,这才成就一段佳话。”
沈文佳笑而不语,这才发现身边的小将军陈平一直浅笑着盯着自己,约有深意。
“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不过说了你别生气。”沈文佳侧身,靠近小将军陈平耳边低声说道,“其实王上赐婚......”
小将军陈平浅笑着点点头,亦低声说道,“你寄了两份书信回安都,一封是禀帝王的密信,里面写着羽明杜家有意与我陈家结姻缘,陈少言将军虽有意推辞但是无由,有些为难。而另一封信是直接寄给你师父,亲兵首领李云,里面写着:陈少言长子陈平,吾心甚乐,意嫁之,愿师父师娘相助。”
听到他将自己密信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沈文佳自是讶异,说道,“你怎么会......”
“我跟你说实话你也别生气。这军营里的举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更别说与安都通书信这种事情。”小将军陈平浅笑道,“你以为我是个莽夫,只懂得率兵打仗?懂帝王之君心,才能保臣之安危,这一点我也看得看清楚。”
沈文佳只能默默点头,陈家军镇守东界数十年,自然有其安稳的手段,那么自己寄回安都的密信曾经落在他们手里,也不算匪夷所思。
小将军陈平端起酒杯,敬沈文佳说道,“我只是好奇,你在给帝王的书信中未提及你自己,更未提及赐婚一事,你怎么知道事情会按照你的想法发展?”
“我了解帝王。”沈文佳想到年初因为彭雪柔远嫁狼奴族和亲时,在宫里与帝王的一番谈话,苦笑道,“若用一个女子就能办到的事情,帝王绝不会大费周章。”
“那你怎么能保证,帝王赐婚的人选一定是你?”小将军陈平眉头一皱,继续问道。
沈文佳亦饮了一杯酒,“其实我深思熟虑过,陈家乃镇守东界的封疆重臣,若要赐婚必得是有身份的姑娘。但是世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