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风,帝王与刘优的谈话如妃虽不想听,却依旧一字不漏的落在如妃耳中。
“禀王上,昨夜雪妃娘娘宴席散后便去了王上寝宫,进去看了一周无人便在门前跪着。没多久安妃娘娘又来了,奴才说了王上不在,安妃娘娘还是进去看了才信了奴才的话。又看见雪妃娘娘在外头跪着,劝了几句便一同回去了。”
“安妃如何说的,你可知道?”
“安妃娘娘说王上自有裁度,若一直跪着还会惹得王上不快,不如明日再来。”
“嗯,继续说。”
“两位娘娘走了没多久,灵妃娘娘便来了,来的时候怒气正盛,说是宫苑被搜来问问王上是何缘由,且哭闹了好一会儿。奴才想着幸而王上来了如妃娘娘这边,不然昨夜定会被闹腾得睡不好觉。”
“她也进了寝宫?”
“自然,灵妃娘娘也进了寝宫坐了会儿,见王上一直未归,奴才又劝了几句便走了。”
“宫门那边一有消息立马回禀,各个宫苑的动静要全部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是孤身边的老人,亦知道有些风声是丝毫不能透漏,既是是王后也不行。”
“是,奴才谨记。”
“昨日王后搜宫,各宫之中有何反应?”
“王后令人举着后位玉玺搜宫,自然无人敢拦着的,里里外外搜得仔细。灵妃娘娘自是吵闹着去找王上,可这不是没寻着不是,回宫寻个宫人打了一顿,骂其护主无力。”
“灵妃自从进宫来便是这个脾气,亦是以往孤偏袒的缘故。王后乃后宫之主,自有搜宫之权,灵妃身为嫔妃怎么连这点都记不住。你继续说,安妃那边如何?”
“安妃娘娘听说是王后娘娘的旨意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简单收拾了内室便将不让宫人近身伺候。只是这屋里的灯一夜都没灭,应是一夜未眠。”
“嗯。那雪妃呢?”
“雪妃娘娘寻常见着花儿草儿败了都要伤心许久,见着搜宫后的宫苑自是哭个不停,倒也一句话都没说。加上之前在王上寝殿前跪了会儿,许是被风吹着了,下半夜便让人去请太医。太医院的人说是伤心过度加上受了些风寒,已经开了些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早王后那边传话,说雪妃娘娘病着便要清休静养,宫苑里不宜太多人伺候手忙脚乱的,便遣了些宫人出去。加上病人不宜进食荤腥,只让人每日送些粥食。”
“王后既然吩咐下去了,孤亦不好去驳王后的面子。其他人呢?”“奴才多句嘴,这几位娘娘都如此,其他娘娘哪里敢出声呢?”
“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是,奴才退下了。”
这时屏风内如妃出声说道,“刘公公请留步。王上,妾身想送些人参等滋补养生药材给雪妹妹,想请刘公公替妾身走一趟。”
刘优自不敢贸然应看了一眼帝王,好在帝王点头默许他才敢应下来,“如妃娘娘这便是折煞奴才,跑个腿的事又有何难。”
等大太监刘优离去后,如妃从屏风后缓步走出,乌黑浓密的秀发随意散着,浑身上下并无半分饰品,却依旧如此明艳动人。
帝王低声道,“你不该让孤为难。”
“妾身不敢让王上为难。”如妃走上前将头侧躺在帝王的腿上,拨弄着他腰间的玉佩,“雪妃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昨日搜宫本就受了惊吓又着了风寒,怕是又要大病一场。妾身送去些药材也是为了王上,只有雪妃病愈才能伺候王上。”
帝王伸手抚摸她乌黑秀发,“可你也知道王后那边……”
“王后娘娘所做是为宫纪,而刘公公送去药材是王上的情,两者并不冲突。恕妾身多句嘴,雪妃是王上的妃子,无论外头的天怎么变化,这一点都是真切不容改变。妾身与众位姐妹入宫陪伴王上数年,难道这点情分也没有么?”若真是这样,真乃诛心。
帝王拍了拍她的背,“孤知道你心善,也不忍责备于你。王后乃后宫之主,孤亦不好过多干涉,你让孤身边的太监去给雪妃送药这事便算过去了,只是日后他人受些委屈你最好是听不见看不着。”
如妃躺在帝王的腿上,秀发散落遮住了她的眼,这样亦好,无人能看见如妃悄然留下的眼泪。此刻她心痛又心寒,眼前的帝王文韬武略才貌出众,多少女子倾心,可他的心却硬若磐石。就算是以往同眠共枕的人,亦勾不起他丝毫怜悯。
今日是雪妃,那明日又会是谁呢?
“既然王后整顿后宫,那王上不如去避暑山庄住几日,听鸟鸣蛙声最是让人里舒畅。有些事情,由王后来做总比王上亲自下旨要好。”
“前朝之事紧迫,孤亦得全心去处理,避暑山庄亦是个安静的好去处。以往去避暑山庄都有你作伴……”
“王上不必为难,妾身自然会待在宫中。有刘优在王上跟前伺候,自是没有不妥的。只夜里山风凉得很,衣裳倒是要多带几件,还有王上看奏折切莫太晚。还有就是让刘优多带些驱蚊驱虫的香囊,山里的蚊虫多。”
“难为你用心。孤自会照顾好自己,你亦要照顾好你自己。王后此次严整后宫你会受些委屈,忍一时便好。”
“王后乃后宫之主,借此立王后之威,妾身自是不敢忤逆。王上不用担心。”
二人一同用正早膳,王后那边便派人来请王上,只说要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