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劳动换来最基本的口粮和生产生活用品,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同时也让这里的人们看到了希望。
只要好好干活,就能活下去!
铁质的工具无疑会极大提高生产效率,而盐巴则是最金贵的物资,至于说油调味品则是完全不敢想的奢侈品。
布匹暂时也不去想,反正最寒冷的时节已经过去了,天气会越来越暖和,最紧迫的饥饿和寒冷已不再是压在头顶的重大威胁,只要能活下去就好,谁也不敢生出“做一件新衣裳”这样的奢侈想法。
原以为只要辛苦一点,日子就会逐渐好转,但这种想法显然太过于天真了。
当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带着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南海子的时候,这里的人们立刻就炸了。
原以为屠杀的阴霾早就已消散,想不到还是没有躲过去。
人们再也顾得生产,好像嗅到暴雨气息的蚁群那样疯狂的东奔西跑,一个个躲藏到密林深处或者是“土窑”之内,胆战心惊的等候着最后的判决。
大人喊孩子哭,早已慌乱成了一团!
“阿布卡,阿布卡……”
伊勒佳好像发了疯一样的奔跑着,破破烂烂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却不敢停下来,一直跑到了杨疯子的门前,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喊着:“官兵来了,官兵杀进来啦!”
这个消息让杨疯子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却故作镇定的说道:“大家都不要害怕,有我呢,没事儿,没事儿,我这就出去看看。”
顺手抄起用做拐杖的那根小木棍儿,一瘸一拐的出门而去。
官兵确实来了,一个个箭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在入口出分成两列纵队,分左右从两侧包抄。
手持刀枪的近战士兵顶在正前方,两翼的弓箭手稳步推进。
杨疯子是何等样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进攻队形。
对于旗人的最终处置方案下来了吗?
末日到了吗?
他不知道!
几个皂衣吏敲打着铜锣,一边敲一边高声呐喊:“南海子所有人等,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出来集合,有隐匿者格杀勿论。”
“所有人,举起双手站好到我处集合,有胡乱跑动者格杀勿论,高声叫嚣着格杀勿论,不遵号令者格杀勿论。”
隐藏在各处的旗人被驱赶了出来,乱糟糟的挤成一团,仿佛一群待宰的老绵羊。
一群士兵冲了上来,用刀背好长矛杆子用力的拍打着他们,大声的吆喝着:“女人站右,十四岁以下六十岁以上者站中,男丁站左,不要磨蹭,快着些。”
当杨疯子小跑着走过来的时候,人们顿时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仿佛地狱之中等待救赎的冤魂一般,却没有人敢于说话,目光中却充满了畏惧和企盼!
虽然这些人全都穿着毅勇军的黑色制式军装,但杨疯子却能一眼看出他们的来路:他们就是原本的扬州军。
毅勇军的编制偏小,而扬州军的编制则大了很多,这一个队三百五十六人的标准简直,相当于毅勇军的小半个营了,两个队再加上卫兵,虽然抵不上毅勇军的一个营,也相差无几了。
而且,毅勇军的战兵用的是大扎枪,扬州军还是习惯于刀兵和枪兵混合使用,这是一个明显的区别。
作为扬州军旧部,杨疯子当然能轻易看着这两队士兵的身份。
他甚至认得那个为首之人:宁行健宁长官。
这位宁行健宁长官以前就是个“营总”差不多算是杨疯子的“老领导”,曾经有一段时间,还是他的直属上司。
当然,这些都是扬州血战之前的老皇历了。
虽然这两队士兵的人数并不算很多,毕竟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正规军,而且是全副武装,杨疯子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拥有什么样的杀伤能力,用来屠灭手无寸铁的旗人,没有一点儿问题,片刻之间就能让这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腾腾而起的杀气早就把人们吓坏了。
杨疯子朝着慌乱的人群说道:“大家都不要乱跑乱动,听从长官的吩咐。更不要怕,还有我呢。”
杨疯子的安慰似乎起到了和强的作用,人们的惧怕和惶恐情绪已平息了很多。
“宁长官。”杨疯子大声的和“老领导”打着招呼:“你这是做什么?这里的旗人从来没有踏出过南海子一步,更没有任何恶行,为何还要带着兵过来?”
“检查!”昔日的老上司拿出一张加盖了官府印信的纸片子晃了晃:“大明天子不日抵京,我奉命安定周遭,以免有宵小作乱。”新网 电脑端//.x81zw./
作为大明朝的都城,光复之后,身为大明天子的复隆皇帝一定会来,这完全就是一件合情合理而且本就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天子到来,这是一件大事。
因为经常曾是清廷盘踞之地,治安保障工作一定要做好,万一有图谋不轨之徒铤而走险,那就真的了不得了。
而南海子一带聚集了太多的旗人,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不稳定因素,所以一定要做出妥善处理。
“我奉命来此,遣散聚啸人等……”
天子驾临故都,这么多的旗人必须遣散,因为他们是旗人。
因为同样的原因,这些人一旦离开了南海子,一旦离开了这片最后的避难所,会是什么样的凄惨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些旗人聚在一起,还能勉强过活,若是分散到了各处,或者是被官府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