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中诸弟子排行三十八,为师授你道号……玄真!”
广阳真人长声吟诵。
“弟子玄真,拜谢师尊!”王忠嗣大喜!
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
“王公不必多礼,起来吧!”广阳真人暗自摇头……当爹的这么实诚,怎么儿子那么狡猾呢?
王忠嗣心情大好,连忙又对九仙媛稽手施了一礼,“三十八师弟玄真,见过九师姐。”
“王公切不可如此多礼。”九仙媛连忙起身还礼,并说道,“方才师尊都说过了,王公是俗门弟子,大可不必在意辈份排行!”
“不可、不可!”王忠嗣坚持道,“尊师重道,为人之本。学无长幼,能者为先。九师姐先入师门,便是在下的前辈。这礼仪辈份,岂能乱了?”
“玄真,所言即是!”王烁站起了身来,正儿八经的对着王忠嗣稽首施了一礼,“玄清观三十七弟子玄机,在此有礼了!”
什、什么?!
“孽……”王忠嗣骇然一瞪眼,“你说什么?”
广阳真人都想捂脸了……你自讨的,怨不得别人啊!
九仙媛低下头强忍着不敢笑,憋得很辛苦!
只有王烁一本正经,“三十八师弟,我是你三十七师兄,玄机啊!”
这这……
王忠嗣愕然看向广阳真人!
广阳真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大约半个时辰之前,令郎已经拜入了老道门下。”
九仙媛连忙道:“王公不必拘于俗礼,现在若想退出师门,也还来得及。再或者是……让师尊把令郎逐出师门。”
广阳真人的胡须直抖……殊音糊涂!莫非你想坑死老道,自己当观主?!
“大丈夫,岂能出耳反耳?”王忠嗣毫不犹豫的就回了一句。
但是刚说完,他就想抽自己的嘴巴子!
王烁认真点头,“对!”
“你……你给我出来!”王忠嗣指着王烁。
王烁朝广阳真人那边挪了两步,“我可是师兄,你连个请字都没有?”
“咯嘣”!
一声轻微的脆响,大约是王忠嗣在捏拳头。
“好好,别生气别生气,我跟你出去就是了!”王烁可不想真的惹毛了这位暴躁老爹,连忙跳下坐榻连鞋都没穿,飞快的跑了出去。
王忠嗣跟广阳真人道了一声失礼,也大步走出了茶舍。
人呢?
他四处张望,混小子,人呢?!
哥舒翰和赵无疾等人先是看到王烁从茶舍里出来,一溜烟的就跑得没了踪影。
然后王忠嗣也黑着脸从茶舍出来了,看样子他是想要砍人。
大家都战战兢兢,不敢造次。
——浑小子,居然溜了!
王忠嗣几欲抓狂,但总不能提起剑来满道观的去寻人吧?
于是他站在那里,捏着拳头表情古怪的,摇头又喘气!
原本还想和广阳真人好好的探讨一下道学,求他指点迷津。现在倒好,原来的美好心情,全都乱成了一锅粥!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癞蛤蟆跳到了脸上。
虽不咬人。
但是,它恶心人啊!
万千恶劣情绪,在这道观里还都只能憋着无从发泄……
王忠嗣,简直心态爆炸!
哥舒翰壮起胆子走上前来,“大帅,怎么了?”
“我迟早要被那混小子,活活气死!”王忠嗣咬牙啐骂,但又不敢声张发作——让这些属下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被耻笑?!
“二公子又惹祸了?”哥舒翰眨了眨眼睛,“这种小事,不如就交给属下来处理吧?”
你处理?
王忠嗣斜眼的看着他,你就属你最爱耻笑老子!
哥舒翰满头雾水,“大帅,究竟怎么回事?”
“没事!”王忠嗣没好气的低喝道,“别问了!”
“是,是……”
冷静了片刻,王忠嗣不由得又寻思:混小子窝在这里不肯走,还不知道打的什么古怪主意。调戏一两个道姑还自罢了,可别真的惹出什么丢人现眼的祸事。让哥舒翰在这里盯着他一点,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于是他说道:“哥舒翰,我已经拜见过了广阳真人,这便回军营准备明日启行。你留在这里帮我盯着那个混球,可千万别让他惹事生非。过个三五日他若还不肯回家,你就把他给我绑回去!——事成之后,写信报我!”
他都用上了,发布军令的口吻!
哥舒翰连忙抱拳应诺,“属下遵命!”
“还有你们!”王忠嗣抬手一指赵无疾和荔非守瑜,“都给我盯着他点,休要帮他一起为非作歹。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是……”赵无疾和荔非守瑜乖乖应诺。
随后王忠嗣便回了茶舍,奉上一笔香油钱又辞别了广阳真人,这便带着几名随从下山去了。
王烁远远的躲在宝塔后面,目送他渐渐走远。
“师弟,一路顺风!”
在宝塔后面藏了许久,真正确定王忠嗣已经离开了以后,王烁才现身。
“二公子,原来你在这里?”
荔非守瑜连忙要把他的鞋子送过来,哥舒翰一把抢过来,提着那双鞋,笑眯眯的朝王烁走来。
王烁看着这个白白胖胖笑如弥勒的大汉,颇觉有趣。
虽然哥舒翰在历史上鼎鼎大名,但是现在他还只是一位,刚刚被王忠嗣破格提拔起来的,军界新星。
大唐边境的各个节度治下都有数量不等,分别驻守边境各地的军镇,大的称为“军”,小的称为“守捉”。最高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