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璀璨的鹤城市。
陈义背着吉他箱,怀中抱着钱袋子,身形灵活的穿梭在楼顶与阳台之间,不多时就来到了繁华小区内,站在了一棵枝叶葱郁的树杈上,一眨不眨望着前方一栋单元楼的三楼窗户。
窗户内的灯光还亮着。
显然,母亲在等他回来。
因为他在电话里说过今天会到家。
深吸一口气,陈义把心底翻涌的情绪平复,随后打开吉他箱,拿出里面的苏鲁法杖,控制周围稀薄的元素粒子融入杖身之中。
“嗡。”
很快,杖身亮起红色的光芒。危险的气息徐徐蔓延。
“哐当。”
随手扔掉吉他箱子,陈义攥紧法杖,从树杈跳下,一步步向着他家的单元门走去。
现实世界,是他的主场。
在这个主场中,超凡力量加苏鲁法杖的组合,令他具备了极强的战斗与破坏能力。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超凡者”,完全脱离凡俗生物的物理限制。
所以,如果青苍学院的那些法师们,真的躲在这里准备动手抓捕他,那就别怪他“大开杀戒”了。除非对方装备了热武器,否则他就是不可战胜的。
陈义,真的不想杀人……
“吱嘎。”
左手拎着钱袋与装有纪念品的兜子,右手握紧苏鲁法杖轻轻拉开单元门,随着感应灯的亮起,陈义谨慎而认真的观察聆听了半晌,然后迈步踏在了楼梯台阶。脚步稳重而缓慢。
一楼。
二楼。
三楼……
一路安然无恙,没有任何藏匿的“不速之客”跳出来。
“是我根本多虑了?还是他们在屋子里等我呢?”
停在家中的防盗门前,陈义伫立许久,手中法杖越来越红。
普通人不可侵犯。
这是人类超凡界的铁律之一。
他母亲对他发生的一切均不知情,按理来说不该被卷入其中,最多也就是被暗中观察。青苍学院就算想要“抓捕”他,也应该要在外面,没必要躲进他家里搞突然袭击,牵扯到他母亲这个普通人。
所以,家中应该是安全的。
至少在现实世界这个空间里,家中是安全的。
念头至此,陈义手中的法杖红光渐渐消散,抬手,用杖头敲了敲门。
“咚咚咚。”
三声响声过后,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房门快速被推开,露出了陈母那张疲惫而期盼的脸。
“妈。”陈义张了张嘴。
“小义,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坐的哪班车?”
“妈。”陈义突然张开双臂,将陈母紧紧抱住:“我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仅仅两个星期的分别,在陈义的意识中却恍若隔世。
没人能体会他这段时间积累的绝望与无助。
一个刚刚毕业的普通大学生,孤身一人被“甩”进了远离地球不知多少万光年的外星,没有专业的野外技能、缺少可用的生存工具,只凭借着一股求生意志,做俘虏、当人质,沦为通缉犯,在无数足以碾碎他的“齿轮”之间苟且出一条活路……
虽然机缘巧合成为了极为特殊的超凡者,但说到底,他的内核也还是个普通人。紧绷的神经在接连波折与压力下,早已疲惫不堪。
此时见到母亲的脸,强撑着的硬壳顿时崩溃。
到家了。
有妈在。
安心了……
……
被陈义抱住的陈母有些不知所措,僵硬了片刻,抬手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小义,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陈义牙关紧咬,忍住胸中情绪的迸发:“就是想你了。”
“想我你不早回来?”
“嗯。”
抱了一会,情感高峰过去,陈义尴尬的老脸一红,连忙松开双臂晃了晃左手拎着的东西:“妈,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买什么了?又乱花钱啊。”陈母也有些不自在的捏着衣角:“这半个月你去哪了?干什么去了?”
“有饭没?”
“有。妈给你热热。别转移话题,好好交代,你干什么去了?”
“您得让我先吃口饭吧?一边吃一边说。”放下钱袋与装有纪念品的布兜,陈义将苏鲁法杖插在裤子腰带里,跟着陈母走进了厨房:“红焖肉!哈哈哈哈……”
“你要再不回来,肉就烂了。”
“红焖肉越烂越好吃啊。”
“别拿筷子!先洗手!”
“得嘞!”
“你插着那根棍子是干什么的?脏死了。”
“我淘来的古董,不脏。”
洗完手,坐在餐桌前,陈母端上红焖肉,盛好饭,上下打量着陈义,皱眉:“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没吃到老妈做的菜,厌食了。”陈义抄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肉,丢进嘴里大嚼特嚼:“昂!还是那个味!好吃。”
“你……”陈母眯了眯双眼,突然伸手摸在了陈义的脸颊上:“你脸受伤了!”
“啊?”陈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是小蛇头用匕首造成了伤口,连忙挡开陈母的手,满不在乎的道:“被铁丝刮开了,没事,都好了。”
“脖子上也有!那么多!”陈母眼泪突然就流淌了下来:“小义……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陈义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放下筷子,整理脑海中早就准备好的言辞,低声道:“妈。我说了你别生气。”
“砰!”
陈母握着拳头,重重捶在餐桌上,声音哽咽道:“你给自己糟蹋成这样,妈能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