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昱见鸳鸯对自己怒目而视,不以为然地笑道:“鸳鸯姑娘,昨日你家小姐出上联的时候,并未说不准请别人代为对出下联。”
“你,你这人真是好不要脸,和那市井泼皮无赖有什么区别?”鸳鸯气急,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水芝这时却是淡淡地道:“好了鸳鸯,昨日我的确未说只能木公子一人对出下联。这个赌约算是木公子胜了,在此我向木公子道歉并收回昨日的话。”
水芝这样一说,木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论才华他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
这个时候,水芝对着张君妍道:“张公子高才,水芝佩服。只是公子年纪轻轻便有看破红尘之意,恕水芝市侩,却是不能做到了。”
她指的自是刚刚张君妍劝她出家逍遥自在的下联。
“那不过是为了应水芝姑娘的上联而已,说实话向姑娘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本公子不舍得你出家的。”张君妍拍着手中的扇子,轻佻地看着水芝。
一旁的鸳鸯见状,心中不满张君妍的轻佻,嘴中嘟囔着:“娘娘腔,小白脸,对上一个对子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水芝反应平淡:“水芝倒是愧对张公子的厚爱了。昨日误会木公子,水芝心中仍然抱有愧疚,这样吧,今日水芝为几位贵客奏上一曲,以表歉意。”水芝转头对鸳鸯道:“去将我的琴取来。”
鸳鸯依言将琴取了过来,水芝端坐着调试琴弦,不一会儿,悠扬婉转地音符就从水芝的指间跳了出来。水芝弹奏的是一曲《阳春白雪》,这首曲目本是春秋时期的乐师师旷所作,意在表现出一种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的初春景象。因此旋律清新流畅,活泼轻快。
而从水芝指间弹出的曲调,更显欢乐轻松,众人听之,产生一种身临其境之感。水芝的琴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想她年纪不过十八,在琴道一途就有这么大的成就,实在是让人惊叹。
一曲毕,众人仍然沉醉在水芝的琴声之中,不能自拔,水芝的才名,由琴之一道,可初见端倪。
大厅之外的人听到这宛转悠扬的人间仙音也是如痴如醉,激动不已。
“吴兄,蒋兄这水芝姑娘的琴艺果真厉害,今日能有幸听上一曲,也算没白来。”
鲁雄拍掌赞叹,蒋望也是连连点头,心中对吴天赐能够抱得美人归有着说不出的羡慕嫉妒乃至恨。只是这种情绪他自然不敢表现出来,他们蒋家的权势可远远比不上吴家,巴结对方不仅是蒋望自己想做的,他老子也要求他这样做。
吴天赐却是紧紧地蹙着眉头,表情阴鸷。他过来的这几日不过就见到过水芝一回,两人见面不过才随便聊些话题,更别说能够听到水芝弹奏曲子了。今日木昱几人进入厅中,水芝竟然为他们奏上一曲。想到这,吴天赐的心里浮现出怒意:“鲁兄,蒋兄,看来木昱是对出下联了。我们不若进去看看这下联到底是什么?”我真的是医生啊
水芝继续道:“明晚芙蕖小筑的画舫将在秦淮河中游玩一番,诸位公子可以在舫中吟诗作对,留下大作。到时水芝献舞一曲以为助兴。”目光环视一周,众人神色各异,有欣喜,有激动,只有云逸神色如常,他自知自己肚子里有几分货,吟诗作对。和他怕是无缘。
水芝继续道:“只是画舫人数有限,只能有十位公子上船。以示公平,还是老规矩,诸位公子诗词歌赋不论,不过内容必须是小筑之中有关的东西,比如花草树木等等。只要水芝认可公子的作品。便有上船的资格。鸳鸯,将这些话告诉外面的诸位公子。”
“是,小姐。”鸳鸯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声欢呼。这些日子还没有谁能够登上水芝的画舫呢,若是能够登上,不就等于和对方更近一层。抱得美人归的机会也就更大一层。众人不由在脑海中构思文字,希望能够写出一首出彩的诗词,借以打动水芝。
厅内的几人也在埋头苦思,就连木昱也在沉吟,这两日水芝展现的诗才和琴艺让木昱是心悦臣服,若能和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真可谓是幸甚至哉。
只有三个人没有动作,张家兄妹以及云逸。张士钊自幼不喜欢咬文嚼字,让他作词作诗,比杀了他还难受。当下在厅中找个地方坐下来品茶歇息,他今日来纯属看热闹的。如今听到一回好曲,目的也算达成。
张君妍却是心中有底,压根不需要埋头苦思,向水芝讨了笔墨,一首七言绝句顷刻间挥洒而出。张君妍作的这首绝句写的是今晚天空中的皎月,以明月喻佳人,却是浪漫典雅至极。水芝移步观之,这张公子果然是个妙人,不由抿嘴浅笑:“张公子大才,这画舫上的第一位贵客,便是公子你了。”
见张君妍这么快就作诗一首,吴天赐心中不悦,此人竟然敢抢他的风头。日后定要其好看,这般想着,吴天赐也很快地写了一首诗,张君妍观阅之后,赞道:“吴公子这首《柳颂》清新婉约,自然能够上船。”
吴天赐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世家出身,不必苦心专研经史子集来应对科举。自然就有大把时间来涉猎诗词歌赋,水平自是不低,倒是配得上fēng_liú公子的雅号。
接下来孔世礼、左昀、木昱三人也分别作诗一首得到水芝的认可。这般算来画舫上一般的位置已经有了主人。外院有几人也呈上作品,只可惜都难入水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