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叔正吃着菜肴,听见张雍杰如此说,当下放连筷子,站起身来向张雍杰说道:“非也,这是因为宁山地界过去穷,有酒自己的舍不得喝,要先让客人喝,客人喝三碗之后,咱们才能喝。”
张雍杰笑道:“我也算是客人吗?”
郑大叔嘿嘿说道:“小李,你不是宁山本地人,当然算客人啦,来来来,第二碗干了。”
张雍杰见郑大叔,李大叔和张大叔他们先上下其手,大块朵颐的吃着美味佳肴,却忽悠自己喝酒,这郑大叔果然又在调皮捣蛋了。
张雍杰当下说道:“郑大叔你看,现在咱们日子都好过了,这规矩能不能改一改,大家一块儿喝。”
郑大叔又连忙摇头,说道:“不能改,不能改。”
张雍杰想听这郑大叔是如何劝酒的,又说道:“为什么?”
郑大叔笑道:“因为我宁山人啊,过上好日子,不忘苦日子,咱们得把这光荣传统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委屈了自己,不能委屈客人,小李你来了,咱们能委屈你吗?来,第二碗干了,嘿嘿。”
张雍杰觉得这话说的有意思,又将这第二碗酒喝了,说道:“喝两碗就算了吧。”
那郑大叔又替张雍杰倒满第三碗酒,说道:“小李你还得再抗一碗,我给你说,到我们这没有人跑的掉这三碗酒的,喝吧喝吧,喝完了咱们陪你喝。”
张雍杰说不过郑大叔,一阵无奈,只好说道:“就喝三碗哈,下一碗咱们一起喝。”
郑大叔拍拍胸脯,保证道:“下一碗我们一定喝啦,是吧是吧。”
李大叔和张大叔连忙跟着点头,替郑大叔作证,纷纷说道:“下一碗我们都会喝的。”
那边郑大婶她们也知道这边在骗张雍杰喝酒,郑大婶笑道:“小李,你郑大叔坏的很,你别信他的,咱们这里没有这个规矩,喝不了就算了。”
李大婶和张大婶也纷纷说道:“是啊是啊,这老郑坏的很,把咱们家老李都给带坏了。”
郑大叔却端着碗替张雍杰灌下了第三碗酒,嘻嘻说道:“妇道人家,赶紧吃饭吧,我早就看出来了,小李酒量好的很呢。”
张雍杰喝完第三碗,连忙夹了两筷子饭菜,笑道:“像郑大叔这般劝酒的,没有人能够招架的住。”
那些小孩也过来凑热闹,一边吃着桌上的鸡腿,一边说郑爷爷是个坏爷爷。
张雍杰和唐妍并不觉得郑大叔坏,只是他爱开玩笑,爱捉弄人罢了,本质上还是一个可爱的大叔,一个乐于助人,非常热心的大叔。
日子就像这样过着,虽然平凡,但也快乐。在这里,不用再去想青龙会白龙会,也不用去想李延津史云山李灵等等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在这里,只有自己和唐妍,和一群淳朴的百姓。
如果可以,张雍杰甚至愿意一辈子这样生活着。
如果张雍杰选择在大明腹地隐居,也许这不是一个梦想。很显然,在大明嘉靖,在东南沿海,想要这样一辈子的隐居,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打破了这样一种宁静而又美满的生活,也打破了张雍杰隐居的梦想。
这一天和往常的日子本没有什么区别,张雍杰正在天桥底下叫卖着‘窝窝头’,还是‘一文钱四个’,也没有涨价。
宁山城头突然快速敲响了钟声,钟声密集而令人紧张,顿时街面上的人群一阵骚乱,大喊大叫,并且慌忙的四处奔跑。
张雍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连忙走出摊位,来到大街中央。
张雍杰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但是根本没有人来理会他,大家只顾着慌忙的逃窜。
‘海啸?’‘地震?’这是张雍杰的第一反应,但是眼下根本没有地动山摇的感觉,肯定不是地震,而且如果此地海啸频发,根本就不会在这里建城。
张雍杰扫视四周,但见城东城门紧闭,不断的有一种被冲击的声音,张雍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他到目前为止,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很茫然的站在街头。
城门被长木头砸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紧跟而来的是一群兵马,黑压压的兵马不断的涌入城内,这些兵马举着长刀,见人砍杀。一时之间,哀嚎遍地,惨绝人寰。
慌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倭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