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伽窈噗嗤笑道：“你这容颜，可比那绣花好看多了。”
“阿嫂，阿因今日前来是有重要事想要问的。这宫中有一个人，总是游离于权力争锋之外。阿因现在，对她特别感兴趣。”
“谁？”文伽窈好奇地问道。
此人，似乎与许多陈年旧事有关，但却同时能够游离于权力争锋以外，信奉佛道，手上却同时沾染无数的鲜血。
“德妃。”卿因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但是这种笑意却显得很是凉漠，说是笑意，更可以说是一种莫名的仇视。文伽窈看着脸上带着寒霜的卿因，默默地摇头。
德妃此人，在宫中大多数人看来，就是一光风霁月的存在。她从来都不参与争宠，为人大度慈祥，宫中不少人都曾经受到过她的恩惠。
所以这些年来，她在宫里的风评绝佳，甚至一度超过了柳后。
但是卿因经过调查，发现文皇后曾经与德妃有过矛盾，虽说矛盾不大，但这一事却在记录之中被人可以抹去。如果说当年之事，需要一个人去揭开的话，卿因只能想到同样出身于文氏的文伽窈了。
“德妃的身份确实不是眼前的这般简单，”文伽窈想了想，坐下身去，对着卿因解释道：“她根本就不是大昱人，早在多年以前文氏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是大荆人？”卿因随之揣测道。
文伽窈听到卿因的话，点头道：“你猜得没有错，她就是一个大荆人。并且，她的出身并不低，她乃是大荆前云王的遗腹子，云王被大荆皇帝赐死之后，她的母亲怀着她来了大昱。”
没想到里面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内幕。
卿因一时之间倒是很难消化这些信息，但她还是准确地抓住某些点。
她的丹凤眸里满满都是怀疑，她抬起自己的眸子，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就好像蝶翼一般。文伽窈看着她，竟是一时被她那如仙般的侧脸惊住。
卿因并没有发现文伽窈的异样，她又问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年将这件事情瞒下来的定是父皇罢。”
文伽窈笑：“是啊，这泱泱大昱也只有皇帝陛下，才能够让一个皇后闭上嘴了。”
老爹总是能够做出一些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事。卿因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老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在纳妃上，老爹简直就是无利不行。
柳后梁贵妃，都是为了稳定缓和世家之间的争端。娶她的阿娘，也许是为了得知前朝所谓的宝藏。老爹这人身上还真是有无数的谜团，他一层层套在自己身上的迷雾。
或许老爹放任德妃留在宫中，也是为了什么特殊目的。
一个他国的皇族之后，想想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德妃的身上绝对有许多的秘密可以挖掘。
卿因勾唇一笑，看着文伽窈道：“我得去好好拜访下咱们这位德母妃，看看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文伽窈看着卿因，有些疑惑问道：“可是德母妃常年礼佛，并不愿意与其他人多交流。”
“阿嫂放心，”卿因笑道：“我有办法让她一定见我。”
文伽窈看着卿因飘逸的背影，突然有片刻的走神。她还记得童年时候顽劣的卿因，没想到如今的她已经成长如此。
“哦，对了。”
卿因转过头，对着文伽窈道：“告诉太子哥哥，若是想要活命，就保持现在的低调，否则谁都不能保障他的结局。”
太子杀了卿无，此事她能够记一辈子。
杀人凶手，她绝对不会忘记，与此同时。
“这世间诸多阳奉阴违，有的是丑恶嘴脸，你凭甚认为你可涤荡诸邪。”
“弟子乃是天下第一宗第一门的弟子，若是连弟子都没这个信心，这世间诸邪还有谁可治！”
“扶清，你太过纯真。”
“弟子非，弟子只是将其为己任。只要那邪道一日在，弟子便不歇，除尽它，为世间人寻福祉。”
怀颐摇摇头，目光之中都是满满的怜惜。他过了许久，又抬起头来，向着南懿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南懿一怔，复又展开笑容，走到怀颐的身边，小声唤道：“师父。”
怀颐的声音轻缓，却再无往日的柔和：“正或邪，从来不能盖棺定论。为师，不许你这般断定。”
那日的雪极大，漫天如同鹅毛一般。
结在地上，冰凉刺骨。南懿便跪在那上头，膝盖冻得生疼。她的肩头落满雪，不甚厚的衣裳根本无法抵御寒冷。
过了许久，她后知后觉，雪霜消失了。
她抬起头，见到沉央正黑眸沉沉地盯着自己，南懿便展颜道：“阿央，你何时来的，为何不与我说，多冷呀，你快些进屋子里去罢，我给你留了晨膳的桂花糕....”
沉央默然，定定地说：“他又罚你？”
“啊？”南懿不好意思地笑：“你知晓的，我这人嘴碎，说了师父不认同的话。”
“我寻他去。”
“呸，不行，”南懿拖住沉央走上前的衣角，哀求道：“求你了，我要命的小师叔，你现在去寻师父，我怕是跪到明年都起不来。”
跪了许久的腿，终究是麻，“噗嗤”一声，她脸朝下，吃了满嘴的雪。
沉央回过头，重重地叹气。大概是因为气急，他那多年没有血色的脸竟是显得有些红扑扑，南懿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他的脸，笑盈盈道：“真好看。”
如此，沉央的脸便更红了些。
他蹲下身，看着一脸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