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奔波的一天,运动员村的志愿者浩浩荡荡地在北京东西南北穿梭了一圈,熟悉各个赛事场馆。
等参观完最后一处场馆,坐到大巴上,腿脚已然酸得像在醋里泡了一天。
我了无生机地瘫倒在大巴座椅上,肚子也跟着凑热闹,张狂地叫嚣了几声,坐在旁边的同学估计都听到了,斜着眼睛瞟了我一眼。
中午那个瘦巴巴的汉堡太不顶事,只能指望着等会儿回去和甘琪大吃一顿。
我正这么想着,甘琪的电话就打来了。
“亭亭……”
一听到甘琪的语气,我就猜到她要说什么,“我都快饿死了,你不能放我鸽子!”
甘琪假假地哭了两声,“人家也不想饿着肚子当驴拉磨,人家下午被派了个急活,干不完不让走,呜呜呜……”
“那你赶紧干完啊。”
“我靠!50页的英文合同,你两小时审完试试!”甘琪一把甩掉哭腔,嘶吼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不仅放人家鸽子,还吼人家!”我学着甘琪的哭腔,惹得旁边的同学又瞟了我一样。
“下次赔你一顿臻王府行不嘞?”
“好的。”
“我靠,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甘琪又嘶吼了一句,隔着电话,都感觉好像有一大片唾沫星子扑了过来。
“不跟你扯了,拉磨去。”
我挠了挠手机壳,把甘琪叫住了,“那个什么,问你个事儿呗,就随口一问啊,没什么其他意思,”我轻咳了声,“你今天有没有听说许亦楠出差哪天回来?”
“许老师下午就回来了啊,”甘琪说,“下午正好在开水间听到他和j说话,听说还先回家放了个行李才过来,在上海根本没待多久,带我的小姐姐可高兴了,说许老师根正苗红防妖精……”
“下午就回来了?!”虽然饿得没力气,我还是惊讶得后背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你惊讶个什么劲儿,许老师下午回来怎么了?”甘琪狐疑地问。
“没什么,我以为会出差很久。”甚至几年,我在心里说。
“糟糕!”甘琪放低声音,“刚才许老师正好从背后走过去,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他。”
“你可不能把我供出去。”我紧张得挺直了腰。
“咦,供出去怎么了?老乡小师妹关心一下同校学长很正常啊,这种情况人许老师肯定都司空见惯了。”
“臻王府大餐还给你,不能把我供出去。”我咬咬牙,臻王府啊,心都在痛。
“成交!”甘琪连半秒钟都没有犹豫,“古有*****,今有甘胡兰,秘密搁我这儿,亭亭同志可以放10086个心。”
挂了电话,我转头看着车窗外稀稀落落的郊区小屋,心里升腾起一堆问号。
昨天晚上刚去,今天下午就回来了,上海那边放着个迟晓灵,一别好多年没见的迟晓灵,这怎么舍得?
只想了一会儿,我就想明白了,许亦楠再拽,毕竟也是在给人打工,行程不由己。想必是有什么紧急公务,被律所给喊了回来。
知道他回来了,心底里那股担忧就消散了,消散之后又留下一个问号,为什么要担心他一去不回呢,他走得远远的难道不是更好?
最初在机场见到他的那一刻,恨不得能立马把他塞回去德国的飞机上,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就跟被洗脑了一样。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因为脸皮太薄,把人气走一次是凑巧,气走了两次,我这么薄的脸皮,怎么好意思。
我也没纠结太久,就在大巴摇摇晃晃的节奏中摇摇晃晃地入了梦。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到了学校,下了大巴,整个人就跟梦游一样。
虽然人不太清醒,但肚子还是很清醒的,于是我干脆就彻底给大脑放了假,在肚子的带领下,闷着头往食堂挪。
脑袋没大转,就基本是靠条件反射在往前走,有人挡路往左边挪挪,有车挡路往右边挪挪。
前面两次都挪得很顺溜,但怎么也没想到脚下也出现个挡路的,被这么一绊,我整个人就往前扑去。
悲剧了!看着迎面而来的地面,我胆颤地抬手护住了脸。
不幸中的万幸,旁边突然有人出手扶了我胳膊一把。
我就着那只手,险险地稳住了脚跟,面前的地面上还有一截长出地面的树根,这要是磕了上去,我抖了抖,不知得损失多少气血。
太走运了,还好遇上个做好人好事的,我赶忙转头想跟恩人道谢。
只是没想到,看到旁边这个人给我的惊吓,比刚才险些被绊倒还要大一些,旁边这人,竟然是许亦楠……
他穿着一身颇为板正的衬衫西服,整个人精神得快冒油。
“你、你怎么在这儿?”
许亦楠松开我胳膊,看着我像看着个白痴,“你刚才绕过车子,又绕过我,看来是真的没看到我。”
我:“……”
刚才那个挡在路中间不走也不让路的怪人竟然是他?
我眨了眨眼,很想把一张老脸通通捂住,脑袋放了假,眼睛居然也跟着怠工。他这个看我的眼神没毛病。
他也不跟我啰嗦,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吧。”
“去哪儿?”我脑袋转得慢,一点都跟不上节奏,他这难不成是想到车里去接着昨天的剧情继续掐架?
“听说有人快饿死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我虽然仍有点迷瞪,但也明白了他这意思是要去吃饭,“吃饭”两个字一出现在大脑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