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不同于龙小青对宋人那些惹人生厌的繁文缛节有着诸多不解。
叶念安此时眉头紧锁,握着白绢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时不时又将白绢展开。低下头,目光一遍又一遍扫过白绢上的黑字,不敢放过任意一点细节。似乎一切谜团的解决之法,就隐藏在白绢某个不曾注意的角落里。
“呼~”叶念安泄去全身力量,任凭后背倚靠在轿辇隔板上,终究没能在白绢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叶念安想到来汴梁后的这些时日,一阵苦笑,心里嘟囔着,还真不如回横谷寨打猎呢~
小轿专挑僻静幽暗处潜行,想不出答案的叶念安索性不再去想,回去一五一十说给寇太傅就好。
这些恼人的事,就让他去想吧!至于自己嘛,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咚”毫无征兆下,轿辇突然沉到地面上,发出闷响。迷迷糊糊在轿中打着瞌睡的叶念安,冷不防这一下,上半身栽倒出去。
“哎呦~摔死我了!”面门一阵吃痛,叶念安一边按捺不住喊出了口,一边在地上爬起来。
没有意料中的搀扶,这让叶念安心头一股怒火被点燃,虽说自己无官无职,可是奉寇太傅之命出府办事,轿夫也不至于如此轻视。
重新站直身子的叶念安左右一环顾,瞬间愣在原地,两名健硕的轿夫已歪歪斜斜躺倒在地,生死不知。
短暂失神后,叶念安扯嗓高呼救命。
“想死想活?”
孰知叶念安嘴巴刚张了一半,‘救’字还卡在喉咙处,出不去也回不来。
造成这一情况的根源,是脖颈处窜至的一抹凉意,刺骨冰冷直抵心底深处,满腔热血如冰封了一般凝滞。
叶念安喉咙一动,咽下一口唾液,那个“救”也许被口水带到腹中,喊人救命的念想被彻底浇灭。
“怎么才能活?”
叶念安颤巍巍的从嗓子眼挤出这几字后,眼珠转动,斜着眼想看清握剑之人究竟是哪路英雄。
糟糕的是,他脖子刚刚试图扭动,就感觉到了握剑之人对他的小动作十分不喜。脖上之剑又向里逼了几分,一丝血痕印在剑刃上。
这令叶念安收起了小心思,脖子传来的痛楚让他牙关紧咬不敢吭一声。
屏息凝神后。
“你就是寇隼?”
听到握剑之人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叶念安顿时哭笑不得。寇太傅是算准了今日不宜出门么?好让自己来替他阻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先前收到那封不明所以的密信暂且不说,如今又多出一路人来劫持他。
寇爷啊寇爷,您这是得罪了多少人?
叶念安心中不停地埋怨寇隼,口中却不敢拖延。两只手提到胸前,连连摆动,“我不是,我不是,英雄找错人了。”
“休要诓骗我,轿辇上绣的寇字难道有假?”
“是寇府的轿辇不假,可我只是寇府管家,今日是太傅命我替他取一桩物件。
只为出入方便,才应了我坐他的轿辇。”
叶念安语速极快地说了实情,生怕对方耐不住性子,一剑杀他。
握剑之人想来正在揣摩叶念安的说话真假,半晌没有动静。
突然没了声响,独剩了晚间习习微风,撩拨着耳鬓。叶念安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是凉的,长剑泛着月光抵在自己咽喉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任何一点多余动作都会令他血溅当场。
“既然不是寇隼,那留你也没用处。”
“女侠且慢,我是,我是寇隼!”叶念安也顾不得动作幅度过大,与剑的距离又拉近几分,大声呼喊着。
“嗯?”
叶念安定了定神,一边思索着自圆其说,一边在心中暗骂。‘叶念安啊,你是真的蠢,这人上来就杀了轿夫,丝毫未顾及这是大宋都城汴梁。
由此可见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悍匪眼里,叶念安和轿夫没有任何分别,不过是想杀就杀。只有冒充寇隼才能逃过一劫。’
“咳~咳~姑娘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寇某纵横官场多年,却也着了你的道!”叶念安一时没想到好的说辞,却也不敢拖延太久,只得先恭维对方一番。
“废话太多了,你到底是不是寇隼!”
“我自然是寇隼,当朝太傅,岂能有假?说来有些难为情,寇某天性fēng_liú,欠下诸多红尘债。刚刚姑娘初把剑放到寇某脖子上,寇某一时惜命,未敢以真身示之,还望姑娘见谅。”叶念安心里暗暗向着寇隼告罪,情急之下却编排了这一番说辞。
“那为何又敢承认了。”身后之人似乎对于这个说辞很是信服。
“因为……因为寇某未曾娶妻。”叶念安语气故作支吾,难为情的说道。
“娶妻?”
“对,就是娶妻,若寇某已有家室,儿女双全,这条命今日任由姑娘拿走便是。
可是寇某虽然年齿甚长,却是平白虚度了。至今未能娶妻,更遑论有一儿半女了。
圣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寇某并非惜命,只是就此撒手而去,又如何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寇某三代单传,万不能在我这里绝后啊。”
叶念安说道情深处,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寇准,初始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模样,转眼间又是悲苦交加之状。
若不是剑尚在脖子处,不敢随便乱动,他都想佯装抬手去擦拭眼角泪珠了。
“咯~咯,你说话真是有趣,姑娘我心情好,且留你一命!”
握剑之人手腕翻转,带血剑身在月光下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