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大人,既然您对四皇叔的三个世子为人十分了解,为何还建议把他们关押起来?”
建文皇帝仿佛从徐辉祖的言语中捕捉到了一些家族八卦的气息,继续问。
怎么,徐达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关系失和?
还是说,四叔和他的这个大舅子有仇有矛盾?
殿内的其他四位大臣也被点燃了好奇心,亲舅舅开口建议关押亲外甥,这个精彩啊!怪不得圣上今天开会把徐辉祖也叫来参加。
魏国公徐辉祖徐大人,这是大义灭亲表忠心呐。
啧啧啧,反正削藩的战车所向披靡,谁都挡不住,与其自不量力螳臂当车,不如助推一把,把自家人卖了,还能落得个肱骨忠臣的好名声。
“回禀圣上,假设燕王病情真的加重了,不久于人世,那按照嫡长继承规矩,世袭燕王藩王爵位的就是燕王三位儿子之一,那圣上您削藩的对象就从燕王朱棣变成了朱高枳,朱高煦,朱高燧。”
“而他的这三个儿子,末将在北平练兵的那几年,曾经和这三个孩子朝夕相处。”
“老大朱高枳,今年二十一岁,十七岁时燕王就立他为世子,这孩子性子随他娘,温和谦恭,构不成什么威胁。”
“老二朱高煦,今年十九岁,这孩子是个暴脾气泼辣户,又善骑射,有野心,是个大隐患。”
“老三朱高燧,今年十六岁,也是不安分的个性,所幸现在年纪尚幼,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所以末将认为,倘若燕王真的起兵要谋反,这三个儿子铁定是好帮手。”
“倘若燕王安安生生的不谋反,再过几年撒手去了,把藩王爵位传给老大朱高枳,以老二老三从小就狂妄跳脱不安分的性子,到那时候也是要跳起来,闹上几场,反上一反的。”
徐辉祖倒是不避嫌,把自己姐姐家的三个孩子出卖得一干二净。
徐辉祖的话说完,殿内异常安静,建文皇帝和四个重臣面面相觑,被这一番话镇住了。
扬尘缩在墙边偷听到了,心里恨不得抱着殿内的柱子去撞头。
额滴个神啊!
王妃徐仪华,你的这个好弟弟!
左一句燕王若是反了,他儿子是好帮手。
右一句燕王没造反但是死了,他儿子不是好东西也是要造反的。
这是什么仇什么恨?
你能不能盼着点好,大舅子?
“所以,末将认为,趁这次先帝忌日,燕王世子进京祭祖的机会,扣下这三个孩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先关个几年,等削藩大事全部处理干净了再放出来,也不迟。”
徐辉祖见自己刚才一番话说完,没有人响应,便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意见。
“臣附议!”
“徐大人对燕王一家是最知根知底了,他的话,错不了!”
“反正咱们已经收拾掉五个藩王了,最大的刺儿头就是燕王,上个月燕王进京,圣上您又大发慈悲放了他回去,虽说是得了重病。”
“但是他一日不死,就一日是个大隐患。”
兵部尚书齐泰开口助攻魏国公徐辉祖。
“只要解决掉燕王,圣上执政的局面就彻底稳了。”
“燕王一旦扳倒,重兵在握的就只有宁王朱权,今年宁王只有二十一岁,他年纪轻不像燕王在朝野上下有号召力,剩下一个宁王孤掌难鸣,找个理由拿下他就行了。”
“这么一步一步进行下去,咱们削藩这事,就算办结了。”齐泰向徐辉祖眨眨眼使了个眼神。
徐辉祖会意,立即又说到:“臣附议齐大人的意见!”
“圣上,扳倒燕王是核心中的核心,而三个儿子又是他的命根子,只要把这三个儿子控制住,燕王是绝不敢有任何反心的。”
“请圣上下旨,祭祖大典结束之后,就下令拿下三位世子,关押起来,交给锦衣卫审讯。”齐泰趁热打铁,难得有个“徐”家人力挺。穿越八零:俏军嫂逆袭兵哥哥
所以他前几日,就削藩一事,专门上书奏折报给圣上。
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兵不血刃,最好能不花钱,就能把事情办了。
“回禀圣上,老臣认为,能兵不血刃就解决问题是上策。”
“前几日,老臣已经上书圣上,建议圣上下旨改封燕王的封地,从北平改到南昌,北平距离京城应天上千里,而且燕王久居北平二十年,在北平根深蒂固确实构成威胁,所以换个分封的地方,让他从头开始,一时半会就没有能力谋反了。”
“老臣认为,这次不管关押还是不关押燕王的三个儿子,都不能根本解决问题。”
“关押了燕王世子,但毕竟燕王的军功战绩显赫,并没有犯下大错,落过天下人的口舌非议,一旦把他儿子关押起来,万一刺激了燕王,加重了他的癔症,真的把他给活活气死了。”
“那圣上还得背上个气死叔父的罪名,免不了被满朝文武非议。”
“不关押世子,祭祖大典办完就放他们回北平,又确实像徐大人所说的,留下更大更不安全的隐患。”
“放虎归了山,不知道会不会引虎下山。”
“所以老臣的建议是,圣上下令,改封燕王的封地,将其举家从北平迁到南昌,让他去一个全新的地方,根基全无,重新开始。”
“南昌离应天也近,把燕王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自然他是掀不起大风浪的。”
卓敬入仕为官也有三十年了,深谙官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