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雾,田边在山上捞不得半点便宜。虽然只是折了几个人,半途而废,绝不是作为一名大日本帝国将领的风格,但是他也怕死。
找不到一个游击队队员,还被游击队偷袭,而且就是被他们偷袭,还看不到一个前来偷袭的人,田边感觉自己就要疯了。
从他的帝国昭和十二年开始,也就是民国二十六年、西历的一九三七年,他的大日本帝国军队既有先进的武器,又有充足的皇军,还有狂热的****精神,刚开始可以用二十万的兵力去打一座城。可是四年过去了,皇军是越打越少,以至当他带领了一千名帝国战士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就打下了田城时,他迷茫了,没有当年的狂热了,于是他怕死了。
黄大明道:“太君,咱们回吧。”
“不行!大明君,你这是要我在你面前丢人吗?”
黄大明不再嬉皮笑脸了,面无表情地看着田边,一字一字地吐出十个字:“丢人不要紧,只要不丢命。”
田边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他从腰间抽出了锋利的战刀,把刀刃放在黄大明的脖子之上,两眼紧盯着黄大明的双眼,一动也不动。
黄大明冷冷地看着田边,淡淡地说道:“自从田边君占领了田城之后,我,黄大明,已经死过两回了,今天希望真正地死在田边君的刀下。田边君,请!”
田边一下子看不懂黄大明了:“你,你是黄小明先生?”
“不,我是黄大明,绝不是我弟。”
“今天你与以往不同,不再叫我太君了,而是直呼我的名字!你要我砍下这一刀吗?”
“我第一回死去,是我戒掉大烟,从此我不需要大烟了;第二次死去,是风山把我杀了,还给我立了个碑,从此我的名字改了,不叫黄大明,而是叫黄小明。田边君,你这一刀砍吧,砍下去,我解脱了。”
田边猛然抽回了刀,说道:“你说吧,你叫黄小明,你想要什么。”
“我啥都不要,只要在刀风镇学堂教好我的书。”
“教书?你不是要很多很多的钱吗?”
“钱,你会给我的,不需要我去求。”
田边听懵了:“我会给你?”
“是。我跟田边君今天玩一局豪赌如何?”
“你觉得,我们现在被困在风山,你却要跟我来一场豪赌,难道你我要赌命吗?”
“对,就是赌命。”
“赌命?哈哈哈!你的命在我的手里,我随时可以让你死在我的面前。”
“那你我都是输家,我死了,你今天也死了。”
“为什么?”
“因为田边君不听我的。”
“不听你昨天的劝说,今天我非要打风山,你认定我今天必死在风山吗?”
“我觉得,田边先生更喜欢我直接了当的告诉你赌法吧。”
“你到底是黄大明,还是黄小明?你是黄小明?”
“不,我跟田边先生是一条船上的人。有我在,田边君不会死在风山。”
田边实在看不懂也听不懂黄大明这个人了,他真想挥刀把黄大明的脑袋给砍下来。
黄大明接着又说道:“田边君,我以后是黄小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黄大明了。我是刀风镇学堂的黄小明先生,跟您不熟,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赵大富继续当您的警备队队长,还有陈天福是您的老同学,您也别让他们知道我是谁。对了,麻烦田边君安排个人在我的学堂里装一部电话,这个不难吧?可以吗?”
“可以。”
“我的家人,田边君不要碰,更别说伤害了。另外,田边君别告诉赵灵娥我是黄大明。”
“行。昨晚她偷偷放了你,我还以为她是念了旧情,原来她喜欢的是你弟弟黄小明。”田边又拿起他的刀在手中玩着。
“你别打我弟弟的主意,他一直不喜欢赵灵娥。好了,回吧。”
“回?下山?在这里已经绕好几圈了!”
黄大明依然淡淡地说道:“游击队就是游击队,老蒋打了多少年都没打掉,您第一次上风山就想打掉他们?不可能。不过,下山的路我记得。叫上你的人,回吧。”
“你懂得下山的路,我信。”
“听我的,您是骑马上山来的,现在下山,马别骑了,陪我走走。您的马让别人骑吧。”
“听你的?”
“对。您现在既然听我的劝告,咱们下山,那咱们的豪赌开始了。”
“我被你绕晕了头,我跟你赌啥?”
“命。”
黄大明带着田边走出了迷雾森林,一起步行着往山下走去。田边的马,让田边的一名卫兵骑着走。
半路上,黄大明让田边把他的衣套脱了下来,并要骑马的卫兵给穿上。
……
林明亮等人刚刚藏匿好,陈天福就带人追上来了。
林明亮这回选择藏匿的位置,是在山路上方的石林。
陈天福他们是寻声而来的,并且很快地就看到石林的地上有血迹。
他对护院们挥挥手,喊道:“散开,他们仍在,注意隐蔽!”
他带来的人,连机关枪都扛上来了。经过死亡的几次洗礼,陈天福已听出山路上方的石林中已经藏有人了,现在他带来的人,只能选择藏在山路下方的石林中。
山路下方的石林有三具狙击手的尸体,还有一具林家寨民团成员的尸体。
一名护院指着林小顺的尸体对陈天福说道:“这人我认识,林家寨的林小顺。”
“那三人呢?”
“面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