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居然看到个意外的人——绿枝?!
登时不悦地皱了皱眉。
绿枝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这副神情。
暗暗攥了攥手里拎着的食盒,朝迟云杰柔柔地唤了一声,“大少爷。”
旁边的牢笼里立刻响起起哄吹哨声。
迟云杰却丝毫不买账,一脸嫌弃地瞪她,“你来干什么!不要脸的小娼妇,还敢到爷跟前来?还有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
绿枝一颗心砰砰乱跳,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旁人听到。
连忙放下食盒,蹲在门板,心疼又担忧地说道,“大少爷,您受苦了!家里都在想法子,您千万别急。冬雪她们……都不肯来这腌臜地方,是奴婢求着夫人才能来的。”
一边说,一边还擦了擦眼角,“您不知道,家里为了您,都快翻天了。夫人整日地不睡,老爷也是求这个告那个。您可千万要挺住呀!”
一番话,倒是成功地转移了迟云杰的注意力。
他纵是再不喜绿枝,可听到父母在为他奔波,心里还是舒服了不少。
便走到门边,看了眼那可怜兮兮的小贱婢,哼笑了一声,问:“带的什么?”
绿枝赶紧将食盒揭开,“都是夫人叫准备的,是大公子您爱吃的。夫人说她最近都在外求人,来不得,大少爷您心里可千万别对夫人过不去。”
迟云杰立时瞪了她一眼,粗鲁地接过筷子,“那是我娘!我会跟她过意不去?你这个小贱货,休要挑拨离间!”
绿枝委屈地咬了咬唇。
那边有个汉子粗鲁地笑了起来,“哎哟,大公子,这好好的小美人,你不心疼,我们看着可都要心疼了啊!”
“哈哈哈!”
迟云杰得意地一笑,“这算什么美人!你们若是稀罕,赏给你们了便是!”
“哎哟,那可承大公子的情了啊!小美人,快来伺候伺候爷几个啊?”
绿枝紧紧地攥住手指。
片刻后,微微一笑,从食盒底部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偷偷地往后头瞅了一眼,然后塞到迟云杰手边,讨好地笑了笑,“大公子,这是奴婢偷偷带进来的。您喝两口,热热身子。”
迟云杰一看竟然有酒,登时心花怒放。
朝绿枝看了一眼,“倒是有点眼力见儿。”
绿枝害羞地笑了笑,“是奴婢犯了错,为了活命,倒是让大公子误会了。大公子出去以后,能不能不要生奴婢的气了呀?”
迟云杰是个心眼多的,当时便听出她这话里的意思,朝她腹部瞄了一眼,“这么说,你这肚子……”
绿枝脸红了红,极小声地说道,“奴婢还是个好好的姑娘呢。”
迟云杰倒是意外,挑眉朝她看了看,随后又一笑,“如此,那以后就做个通房吧!瞧着倒是个机灵的。哼。”
绿枝眼里最后的一丝光,彻底寂灭。
她原本按着酒瓶的手,慢慢地缩了回去。
迟云杰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将酒倒进嘴里,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吃饱喝足后,迟云杰便满足地躺回那破草堆上打嗝去了。
绿枝收好食盒,站在门边,看那躺在一堆肮脏破烂上的迟云杰,那个曾经fēng_liú倜傥让她见之倾心的男子,如今,只让她骤起阵阵反胃。
她垂下眼,轻轻地屈了屈膝,“大公子,那奴婢就回去了。”
“去吧。”
迟云杰看都没看她一眼,摆摆手,“让我娘赶紧地接我回府。对了,明儿个你再来一趟,给我带几件衣裳,对了,酒也多带点。”
绿枝低垂的眸光微晃了晃,点头,“是,奴婢告退。”
走出几步后。
听到身后那些粗鄙的汉子在调笑,“大公子,艳福不浅啊!”
迟云杰得意洋洋地笑:“不过就是个一般的货色,在我跟前,提鞋都不配!”
“哎哟~大公子真是叫人羡慕啊!”
乱哄笑声在身后此起彼伏。
绿枝慢慢抬起脸,最后的一丝踌躇犹豫彻底消散,只余一片冰冷的狠绝。
她慢慢地走到门口,朝那几个狱卒笑着行了一礼,“多谢几位大哥。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说着,递上一个钱袋。
为首的一个狱卒接过,看了眼绿枝,只不过,这小丫头自始至终都戴着帷帽,只能看到俏生生的半张脸。
便笑得有些下流,“那就多谢姑娘了啊!”
绿枝往后退了一步,微笑,“不敢当大哥一声姑娘,奴婢叫冬雪。”
几个狱卒又笑了起来。
绿枝福了福身,转脚离开。
……
陈郎中府外。
车马如水,一辆辆精致的马车在府门前停下。
郎中府穿戴齐整的管家婆子,客客气气地站在朱红的大门前,迎接下车的宾客。
因着主要是为陈郎中的宝贝心肝小孙女陈怡举办的,所以来的,大多是年纪相仿的小姐千金。
对于这些女孩儿们来说,这样的聚会,无异于最浓重的节日。
人人盛装打扮,争妍斗奇,一时间,整个郎中府里,到处都是颜色各不同的娇美靓丽的美人。
连那满园的花儿,都被压了下去。
陈怡作为宴会的主人,早已是众星捧月,各处娇小姐围着的中心。
往常每年,她都会在这宴会上大出风头,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首饰衣物。
可偏偏今年,她却十分心不在焉地朝花园的入口看去,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旁的小姑娘不知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