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年和宋修文退出去之后,君无忌表情十分微妙。
“也罢,只要能用就行。”
他很不能理解身为男子为何要断袖,柔弱香软的女子才是最惹人怜惜的不是吗?
不过这两人的能耐确实令他十分看重,他也私底下派人去查了, 他们同吃同寝并非是幌子。
君无忌十分了解文人的风骨,他们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因此他对傅司年和宋修文还是十分信任的。
这说明连老天都是站在他这边的!给他送来了两个如此得力的帮手,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国朝怎么还能不回到他的手中!
……
宋修文大大方方地牵着傅司年的手,对周围的人熟视无睹,还偶尔凑近了傅司年的耳朵,亲昵地跟他说话,嘴边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在说着什么最甜蜜的情话。
“君无忌的头发似乎又少了一些,他是打算以这样的姿态去抢夺国朝的皇位吗?那尚衣监岂不是要为了他的头发焦头烂额?”
傅司年瞪了他一眼,不要引自己发笑啊!
只是他唇边也露出一丝浅笑,两人并肩而行,仿若一对璧人,天造地设。
这样的场景,宅子里的人早已司空见惯。
从一开始的惊吓,到鄙夷,到莫名,再到如今,就算瞧不上也不能露出轻视的目光。
谁都知道,这两位喜好与常人相悖的人,已是深受王爷的看重,是贵人。
一路回去了他们的住处,君无忌让人给他们各安排了屋子,可他们却始终同住一间。
关上门,傅司年的表情不变,看向宋修文的时候目光温柔。
这里可是君无忌的地盘,耳目众多,他们一刻都不能松懈。
“累了吧,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宋修文体贴地给傅司年更衣,洗漱,相拥而眠。
吹熄了灯,傅司年才觉得安心了一些,黑暗中,他侧过头,明亮的眸子看向宋修文。
宋修文笑了笑,“已经没人在监视了。”
听他这么说,傅司年的身体骤然松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苏如卿让他来接近君无忌的时候就说过,此事并不容易。
他将君无忌的所有情况细细地告诉了自己,傅司年明白确实不容易。
想要不让这个谨慎的人生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傅司年还没能想出一个方法,却得知宋修文要跟他同行,并且宋修文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法子。
那就是他们假扮伴侣,被世人所不容,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君无忌是国朝人,定然深谙国朝书生的气节,这个理由确实容易让他相信,再加上傅司年并不在意名声,也着实可行。
只是宋修文怎么办呢?
傅司年于是提出,他没有必要陪自己搭上名誉,他可以换一个人作陪。
宋修文立刻否决,甩出一大堆令他无法反驳的理由来,比如他习武,有能力自保,比如他学识也能说得过去,傅司年能看上他很正常,换了个人未必能蒙骗过去,自己也有能力帮上忙云云……
傅司年被他说得晕头转向,细细一想似乎说的也在理。
可是,他就不在乎如此一来他的名声会受到影响吗?
“为挚友两肋插刀,名声又何足挂齿,我更担心你的安危,我还算有些能耐,应是能帮得上你。”
宋修文是这么说的,傅司年后来又去问了苏如卿的意见,苏如卿……脸色很微妙,只是最后并没有反对。
“有他在确实更容易一些,宋修文还是很有心机的,从前他的那些手段,你也见识过,都很让人头疼是不是?”
傅司年总觉得苏如卿的劝说里,夹杂着什么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过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一切都很顺利,他和宋修文成功地混入君无忌的势力中,两人不卑不亢,却才华横溢,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地成为了君无忌的心腹。
只是在这期间,他不得不跟宋修文装作情深义重,同食同寝,密不可分。
傅司年有些愧疚,黑暗中轻声说,“难为你了,因为这件事陪我受累。”
宋修文唇角上扬,声线却依然平和,“又说这些,其实……我们如今的相处方式,跟在国朝的时候也并无区别,不是吗?”
傅司年眨着眼睛想了想,好像……除了没有睡一张床,还真差不了多少?
“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赶紧睡吧。”
宋修文的声音很柔和,傅司年也确实累了,眼睛慢慢闭上,很快呼吸声变得均匀。
宋修文给他拉了拉被子,唇角的弧度始终没有落下去。
虽然有些投机取巧,且等以后苏如卿定是不会让他太好过,可宋修文觉得这段时间,他过得很愉快。
他们两人在这里,唯一能够相信和依赖的就是彼此,宋修文十分享受傅司年的依赖,哪怕是情势所逼,是在做戏,他也很感恩。
睡梦中的傅司年忽然翻了个身,翘起腿大步跨在宋修文的腿上,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睡得香甜。
宋修文无声地笑起来,傅司年睡觉一点儿都不老实,特别喜欢抱着什么东西睡,这大概与他的经历有关,不抱着东西总觉得不安全。
在这里的日子,宋修文自然就成了傅司年抱着的道具,只是每日在他清醒之前,宋修文都会轻轻地将他的手脚放好,以至于傅司年自己都特别惊奇,觉得他的睡相变好了。
宋修文于是就笑着点头赞同,可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