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的运势,在一日的下午,戛然而止。
夏友德院子里的丫头惊慌失措地冲进来,仓惶地跪在她的面前,“夫、夫人,二少爷他、二少爷他……又发作了!”
夏夫人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听清楚了丫头说的话,脸色猛然间惨白,“你说什么?”
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夏友德的院子,夏夫人走进屋子的时候,再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臭味,险些厥过去。
“怎么会这样!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
小丫头跪了一地,为首的战战兢兢开口,“少爷发作的时候,是夏姨娘在身边伺候。”
蒋小夏就跪在床边,闻言膝行几步过来,“夫人,夫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伺候得好好的,少爷就忽然……”
“啪!”
蒋小夏还没说完,夏夫人气得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她的脸上。
蒋小秋之前说过的话,在她耳边清晰地浮现,她说若是不想生变,最好不要让蒋小夏伺候在旁边,说她兴许会做点什么!
夏友德这会儿还是清醒的,挣扎着看向夏夫人,“娘!娘你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之前那段日子,仿佛像是做梦一样,夏友德死也不想再变成浑身恶臭,毫无知觉的模样。
他语无伦次,拼命朝着夏夫人伸手,“不,娘,我还是死了吧,这样,比死还不如!”
夏夫人心疼地走过去,再顾不得味道难闻,伸手握住夏友德的手,“德儿放心,娘不会让你有事的,娘一定不会的。”
她猛地转过头,“还不快去把蒋小秋给请过来!”
蒋小夏捂着红肿的脸,神色木然。
她有预感,自己的心愿,恐怕是不能实现了。
明明每次都到了最后一步,可总是会生变,为什么蒋小秋的运气就那么好呢?
蒋小秋过来得很慢,她也不找什么借口,就是慢慢吞吞,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又要那个。
等她来的时间里,夏友德又shī_jìn了一次,他浑身都在发抖,哭求着让他死了算了,夏夫人心里揪成了团。
好不容易,蒋小秋姗姗来迟,拿着帕子掩着鼻子,好看的眉紧皱着,不情不愿地站在门口,就是不进去。
“夏夫人请我来有事?不是让我准备准备吗?我正准备着呢。”
“你赶紧,给德儿治治,你不是能治好的吗?赶紧治!”
蒋小秋仿佛这时才看到夏友德样子,“二少爷这是……又发作了?啧啧,瞧着不太好啊。”
“你还不赶紧过来治!”
夏夫人见她还不动,越发气急败坏,连原本的气度都顾不上。
蒋小秋却弯起眼睛,“我为什么要给他治?夏夫人,你是觉得我愚蠢一次还不够,还要蠢第二次?”
“你若是不治好德儿,我绝对不放过你!”
“行啊,小女子的命能跟二少爷相提并论,也不算亏。”
蒋小秋仍旧不动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在夫人的眼里,也就一村里的丫头,夫人这么能耐,打杀了我也随意。”
夏夫人恨不得就如她所愿,让人打杀了这个死丫头才好!
可是她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德儿!
德儿才刚刚好一些,老爷也才表现出关心,若是德儿又出了事情,最高兴的,怕就是荷姨娘了!
自己都这个年纪,想要再生产谈何容易,德儿一有事,荷姨娘生养的庶子,便成了夏家唯一的男丁。
夏家怎么能落入一个庶子的手里?那样的话,自己这个当家主母的脸面往哪里放!
夏夫人心里百转千回,硬生生忍下愤怒,“小秋姑娘,我答应你,只要你治好了德儿,我什么都答应你!”
“是吗?不过夫人觉得,你说的话,我还会相信?”
蒋小秋冷笑一声,“夫人还是当我傻啊,都骗过我一次了,我难道还会上第二次当?”
“那你想要如何?”
蒋小秋勾了勾嘴角,“那就要看夫人怎么做了,等夫人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再来请我也不迟,左右少爷的病能拖够一年呢。”
蒋小秋说完,居然转身就走,外面的人也不敢拦她,若是弄伤了,到时候说没法儿诊治二少爷,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躺在床上的夏友德死死地扯着夏夫人的衣袖,“娘,她能够救我是不是?你快让她救我!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不要拖一年,我不要!”
夏夫人冷着脸,拍了拍夏友德的手,“来人,把蒋小夏绑起来,去外面找个牙婆进府。”
蒋小夏浑身的血瞬间凉透,“噗通”一下瘫软在地。
她连求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蒋小秋成功治好过夏友德一次,夏夫人必然相信她能治好第二次,她根本连劝说的机会都没有。
夏友德再次发作的时候,又恰好是自己在跟前伺候,夏夫人怎么还会信任她?
夏夫人也没打算让蒋小夏求饶,直接让人绑死,又塞了嘴,很快,一个牙婆被领了进来,蒋小夏毫无悬念被卖掉。
“记住,卖远一些。”
夏夫人对蒋小夏也恨,就觉得是因为她,自己的德儿才又会变成这样。
蒋小夏如同一条死鱼,眼睛里再也看不出任何生气,被牙婆给拖出了府。
“让人去请衙门的人来。”
夏夫人再次发话,脸上面无表情,德儿的事情并非无药可救,既然有办法,她就必须做到。
这件事,夏夫人认栽,夏友德是她的死穴,蒋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