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柔温言细语地安抚,王妈妈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一些,脸上不禁露出愤恨:“荷姨娘说的极是,老婆子在苏家也算是尽忠职守,可夫人却这般对我,也不怕寒了大家的心!”
“此事,我会去跟老爷说,王妈妈稍安勿躁,老爷一向仁慈,定会为王妈妈说项的。”
荷姨娘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安抚了王妈妈之后,转身便去找了苏取舍说这件事。
苏取舍一脸不耐烦:“一个管事妈妈,发落便发落了,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老爷,王妈妈在府里好些年头,是府里的老人,如今夫人也不为个什么事儿便要将人发落到庄子上,不知道人还以为咱们家苛待下人,传出去,对老爷的名声也不好。”
“一个下人,能不好到什么地方?
我如今在外面应酬都来不及,这种小事不要跟我说。”
苏取舍一点儿都不肯放在心上,一个管事妈妈,算什么玩意?
他在外面为了苏如松的亲事焦头烂额,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府里,还有闲工夫管这些鸡毛蒜皮?
荷柔不甘心,可听苏取舍说,原先他看好的几家,大多都找了借口推脱,如今就只有一家模棱两可地还吊着,态度不明,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这些人精,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许诺,不过嫁个女儿,还以为是嫁公主?”
苏取舍眼神焦灼,在屋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语气恨恨地说:“如此拿乔,我苏家也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真以为是求着要娶他家女儿?”
荷柔心里咯噔一下,可不就是求着吗?
她也顾不得再说什么王妈妈的事儿,小心地给苏取舍顺气:“老爷说的是,可是他们有顾虑,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可是双赢的事儿,谁都想得到好处,咱们苏家能得到的好处应是最大的,便是应允他们一些也无妨。”
“什么无妨?
他们就恨不得将手伸到苏家来,怎么叫无妨?”
“老爷,您这就不懂了,女子嫁了人,心里哪里还会想着娘家,都是一门心思放在夫家的,如今说的再好,等人嫁过来,还不是会一心为了如松,为了苏家?至高审判长
思及此,荷柔便将王妈妈的事情抛之脑后,反正等到苏如松娶了媳妇,上赶着来巴结她的定然大有人在,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寒心。
荷柔没有再见王妈妈,任凭王妈妈去庄子前在府里狠狠闹腾,她都没有露面。
苏夫人早猜到了:“荷柔惯会审时度势,如今苏如松的亲事正要紧着,她才不会为了王妈妈跟老爷闹僵,如此一来,府里的人可都看清楚了?”
“回夫人,都看清楚了,之前往荷姨娘那儿跑的勤快的人,如今是再不肯去,也没人肯冒这个险。”
“那就好。”
苏夫人笑起来,手里捏着个香囊,来回摩挲:“小秋当家不易,闲暇之时又惦记着给我做这个做那个,这么好的孩子,总有不长眼的想要刁难她,只要有我在家里一日,这些人,就别想得逞。”
府里荷柔刚刚复苏一个小小的苗头,立刻就被扑灭,苏家依旧是苏夫人和小秋当家。
王妈妈和甜姐儿被送去了庄子,小秋在苏家说话的分量越发的重,再没人敢有所质疑,处理事情也越发顺手轻松,空闲的时间因此多了起来。
苏如卿回府的时候,瞧见她多数时间都在做针线,因此每回都主动凑上去:“我回来你怎么都不理我?
针线比我更好看?”
小秋脸颊微微泛红:“还差几针了,过几日就是母亲的生辰,这是给母亲的贺礼。”
苏如卿趁着无人看见,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母亲一定会很喜欢的。”
小秋抬头,小脸红红,眼睛里含羞带怯,似是还泛着水光瞪了苏如卿一眼。
苏如卿叹了口气:“再看,我可就不让你绣了。”
小秋瞬间低头,她如今才知道,苏如卿说这种话素来是认真的……见到她连脖子都红了,苏如卿才放过她,说起生辰宴请的事情。
“母亲并不喜欢张扬,但她又说你才进门,若是悄无声息必然会引来一些无端的猜忌,因此还是办一办,你也不用有什么压力,中规中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