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风总是格外的柔和,春日的阳光也格外的温煦。在这样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萧景却有着千年不化的一张脸,那挂了霜的面容之下隐藏着家庭的腐败。
苏妤小心翼翼的推着他,明路碧莹不知何时告退了。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之上,慢慢的延伸到桃花苑畔,一路的芬芳浅息而入。
苏妤将人推入了桃林,然后笑着道:“还难过呢,你就别难过了,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可是比你惨多了,整个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可是我还得像蚂蚁一样的活着,虽然有时候被滚入淤泥当中,但是我努力的爬出来,不是说出淤泥而不染吗,我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萧景最初不想听什么劝解的话,可是看着她认真的劝解着自己,甚至不惜拿出自己做比喻,到底是被最后一句话也给逗笑了,“你是出淤泥而不染,可是我在药缸里年份太久,早就泡坏了身子。”
苏妤一笑,“我呀会看面相,一看你就是长命百岁的模样,所以区区浑浊之物,如同细流汇入大海,所以不会影响你什么的,日后你娶妻生子两…”不耽误,但是后边的几个字却没说出来。
桃花的颜色是艳若桃李,多说了话的苏妤也艳若桃李了。
萧景看着自己一直绷着,让劝解自己的苏妤一不小心把自己劝得尴尬了,他不由嘴边含着浅浅的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只是我如今的处境堪忧,你也看到了我的家人,人人做得好打算。若是我的父亲和母亲还在,我也不会让他们如此的算计。”
苏妤本来还尴尬,听他婉转的替自己解了过去,捡了株艳若桃李的桃花在面前晃着晃,听他又说起了伤心处,小心的说道:“其实我也是沦落人…”苏妤慢慢的说着,思绪慢慢的涌现。
“其实我是一个有前生记忆的人。”苏妤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很认真的说着,“我前世的父母就早逝,这没了娘的孩子就少人疼;好不容易我有了今世,可是我的母亲也早世了,父亲过了没多久就娶了新妇!”
“新妇对你不好是么?”萧景的心紧了一下。
苏妤撅起了如桃花一样的唇,“听说蜘蛛当中有一种蜘蛛叫黑寡妇,我父亲娶的新妇就如同这毒蜘蛛,好几次差点害死我!”
萧景听得心里一忽悠,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的手。然后透过桃花去看那个女子,好在这不是梦,好在她真实的在自己的面前。他如此的想着没有看到桃花瓣的那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在看到他紧张的情绪时一笑,“都过去了,我依旧还活着,真好!”
“嗯,真好,真好。”萧景不自觉的附和了两句,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走神儿了。
自己居然被她煽情的代入,而自己整个人也不再难过。
“好没好点儿啊!”苏妤笑着问道:“我这都快自掘坟墓了!”
萧景彻底的被逗笑,看着她认真哄自己的模样,娇俏当中多了那么点可爱。
可是转瞬间听着她的话,莫名的看向了前边儿的桃树。
苏妤不解也看了过去。就见这株桃树和其它的不同,别的桃树上的花开得粉嫩,可是这株却开得艳丽,如同沾染上人流动的血液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亮眼。
“人与人不同,树与树也不同啊!”苏妤感叹着,“外边的世界真的好精彩,就连物种都千变万化,还如此的形态多样,真是缤纷多姿。”
她感慨完却发现萧景嘴边有着一丝冷笑,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不同的桃树,“怎么了?”
萧景没有看她,只是轻轻地问了句,“你怕鬼吗?”声音极轻。
苏妤一听这话嗤笑出声,张牙舞爪的摇动着花枝,“我是鬼呀,我是女鬼呀!”
“你看到的那株不同的桃树,因为它的下边喂了好多肥料…而肥料都是鲜血流成的。”
苏妤后知后觉,最先看了一眼手里的桃枝,最后猛的向后扔去。人也一下子跳跃起来,然后八爪鱼一样黏在了椅子上。
当然也涉及了椅子上的人。她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真是反应快速度猛。
可是害人的人一点儿也不惭愧,而是幽幽的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害怕,她们都是良善之人。若是真的有心害人,那么害的也是逼死她们的人。”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将她拉起,“刚才谁跟我鼓吹有前世的记忆,既然有记忆就应该知道,无论是人是鬼都是恩怨分明的!”
他的声音如同有安抚力一样的注入心脉,能让不安的心平缓下来,而平缓下来的人更觉得自己不妥,一日两次不换地方的红了脸,灿若中午的红阳。
萧景静静的看着她,羞答答的女孩真的好美。内心里不由得想起她,曾经也是比案齐眉。
想起这事也是前生,那个时候她可是个大红大紫的人物,后来是陛下最宠爱的外甥女,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多方的因缘促成两人姻缘,可是这一线牵的姻缘却未将他牵入她的心里,两人之间也是有名无实。
而今生两人有缘再聚。虽然对方处处哄自己开心,但是他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他难过。
因为他了解苏妤不是个狠毒的女人,哪怕和离之后都给了自己很大的补偿作为弥补。
萧景在这里默默想着前生今世。怎么着也没有料到,如今真的是物是人非。眼前人并非他心心念念所想之人,一切已经不可追溯。
那个成亲之后不与他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