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里一连两夜灯火通明,满院子的人都堆在前院。
众人都是噤若寒蝉,等着宁尽通发落示下。
只听,从廊下跑来的差役一路叫嚷,宁尽通不禁有些烦躁。
他心里寻思着,总不是让那林满跑了吧。果不其然,那差役是只身回来,身边并没有瞧见林满的影子。
“何事这般惊慌,那林满人在何处!”宁尽通两眉微紧,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差役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如今这会强撑着镇定,可脸色却已经一片惨白。
瞧着他这秋夜里,竟能满头的汗,想必并不是热出来的。
巫痕与止非瞧他的神色,同时心中一惊,恐怕是出事了。
来不及与宁尽通知会,两人一齐朝林满所住的位置飞去。
只听身后传来那差役禀报,对宁尽通说着:“林满死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钱氏的一声惊呼,晕死了过去。
两人没费什么功夫,片刻就到了林满所居的院子。看来他在江府过得并不差,江流焕竟然还特地选了个小院,专给他一人居住。
院子虽然很小,也有些破旧,可是于他一人居住,已是太过宽敞了。
这会院子里灯火微明,唯一的矮屋房门敞开着。
夜风吹着粗麻布的门帘,飘得很是费力。
巫痕等不及,跨出一步进了门去,就瞧见林满的尸体趴在炕桌上。血水还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地上已经积了一滩出来。
止非赶在她身后进门,见状忙将她掩在身后,再把林满的尸身放倒在床上。
不出意外,那人脸已经被撕了皮,胸前一片血污,心早被掏了去。
“又是她!”
止非见这情形,狠狠的一掌拍在炕桌上,将那木桌生生拍散。
一阵刺耳的笑声再二人耳边回荡,转瞬就消失,回归一片安静。接踵而来的就是一阵脚步声,宁尽通正带着差役前来查看,一进门竟是惊的险些摔倒。
“妖孽祸人,妖孽祸人啊!”
宁尽通瞧着林满的惨死之状,不禁捶胸顿足。我的全能男神
她说得太快,众人还没有来的及反应。
就见她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挥手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钱氏瞬间就倒在了地上,一大片血水从她伤处涌出来,很快就把那缎面染的黑红一团。
江府的下人们这会竟涌了上来,一众人围在钱氏的尸身处跪下。
想来她生前为人一定是十分亲厚,这些仆妇下人纷纷落下泪来。
“罢了,罢了。”
宁尽通看着眼前的景象,无法自已,挥了挥手转头出了江府。
不过两日,易岚城中大富之家的江府瞬间没落。
直到江飞白临行前,也未见到他的母亲钱氏。殊不知,就是他的这位好母亲,将他送上的断头台。
郡守府中,宁尽通已经许久不展欢颜了,每日愁眉苦脸有许多心事。
而巫痕与止非待了许久,也未有云渊半点下落。
那白衣女子更是消失得毫无踪影,二人索性打算就此离去。
郡守夫人柳氏似乎有些话说,悄悄把宁尽通叫到了内室。
“如儿是相中了这个止非,大人就这么放人走吗?”柳氏拉着宁尽通,把宁思如的心思抖落了出来。
可宁尽通又不痴傻,自己女儿的心思怎么会瞧不出。
但柳氏这样的做法,他却无法苟同,他高眉紧皱,显得极为严厉。
“她相中了我便要将人扣下不成?那我与当年江流焕的作为有什么差别!还有,你虽不是她生母,但也该尽母亲之责严加管束,难不成也要与那钱氏一般,溺爱孩子,惹了祸出来才是吗!”
被他这般一番喝呼,柳氏哪里还敢说话。
她自以为是心疼宁思如,却不想被宁尽通这一通数落。
宁思如躲在门外听着,竟都觉着自己脸上没了光彩,落寞的回到闺房中,再也没有出来。
直到巫痕与止非拜别了郡守府,宁思如才出了门,远远的看着那一对璧人的身影,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