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奇哪里会这样好讲话,离火去后殿着实与他又相谈一番,好言好语的将他劝说离去。
本以为此事便关起门来办就是了,可谁知,厄奇才出了归一宗的地界,又把梵生门和元清派都走了一趟。
这一圈下来,归一九子带着万象珠与个妖女厮混的事,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话传的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谁又能拦得住悠悠众口,归一宗哪里还能抬起头来,满宗门的弟子皆把这笔账算到了止非的身上。
离火并没在九重天逗留,带着几个弟子直接朝断岳密林飞去。
就算是要把这林子倒翻过来,也得把止非和那妖女捉回去,好洗净归一派的颜面。
……
而此时,巫痕和止非正坐在哭岩镇的一家酒馆里。
这家酒馆并不豪华,门面在整条街上甚至还显得有些寒酸,可偏偏这里送往迎来的客人,却比对面的酒楼多上一倍不止。
巫痕坐在对着门的木桌前,看着这光怪陆离的城镇,街角巷尾各处的行人,大多相貌诡异。
大概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可是夜幕从未被揭开,那轮明月仿佛静止在天空。
“这里似乎没有白天。”她望着外面的天空,喃喃自语。
止非倒了杯酒放在她的跟前,随手又为自己斟满。
“这是永夜,常年看不到太阳,所以阴气盛。我刚刚路上打听,似乎苍夜部就在这地方。”
之前云渊与止非两人相处不融洽,可自从云渊走失之后,止非一路涉险帮忙找寻云渊,巫痕不由得心生感激。
“谢谢。”
巫痕轻声说着,心里依旧忧虑,生怕云渊有一丝差池。
止非抿着薄唇,深邃的一双眼睛看着她,犹记得初见她时活泼明艳,如今整个人都有些清冷。
他问:“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寻云渊。”巫痕向来说话干脆,言语之时没有看他,却恍惚勾着唇角笑了笑。
止非啜了一口酒,辛辣的烈酒滑过喉头:“那我也得谢谢你。”明士fēng_liú
一个脑满肠肥冒着油光的秃头,拿着大口的海碗仰脖饮尽一碗酒水,他的耳垂几乎要垂到肩膀上,还叮了当啷的挂着三个耳钳。
旁边一位个头比他矮小不少的人,竟是蹦到凳子上才能够着桌上的吃食,抬了脸劝和着肥秃头。
“算了,算了,这哭岩镇向来没人管,我们这种小妖怎么斗得过人家。”
“我呸!”那光头听不得这话,竟举起手中的酒碗,“咣啷”一声砸在了地上。“什么王八羔子,在九重天上混不下去,跑到这里来撒野。”
可这酒馆里并没有人侧目去看,仿佛这种事太过平常,
另有几人也如那小个子一般,只好规劝他消消火。
倒是巫痕把他说的话放进了心里,直接走到那一桌人跟前,直勾勾地看着秃头问道:“苍夜的人在哪里?”
“哪来的丫头片子,去去去。”
那肥光头斜过头来一看,是个看着就不怎么中用的少女,很是不耐烦的又把头扭了回去。
众人还未反应,巫痕一只手却已经扣在了他的喉咙上,脸上倒是没显出怒气,依旧平淡的问着:“我只想问问,在哪能找到苍夜的人?”
本来并没有人在意这秃头的浑话,直到巫痕出了手,厅堂上所有的人都朝这方看了过来。
与光头一桌吃酒的同伴,见这情势想要出手回击,止非却将巫痕的手拉了回来。
止非行了个礼,很是抱歉。
“对不住各位,是我们失礼了。刚才听诸位在谈论苍夜,不知那些人都会在哪里出没?”
那秃头本也是一方头目,刚被巫痕在脖颈上一掐,便不敢再轻视这黑紫衣裙的少女。
当下不好发作,可眼皮子底下又有兄弟在,只得撑起面子梗着脖子说起来。
“那些王八羔子神出鬼没,谁碰上谁倒霉。瞧见没有,对面那个少条膀子的,就是刚从苍夜那群混蛋手底下跑出来的。”
巫痕与止非顺着秃头手指的方向看去,街对面的巷口边上躺着个人,左臂的位置空空荡荡。
止非客气地向几人行了谢礼,再转头巫痕已经出了客栈,他忙在桌上撂了几块碎仙石,随后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