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
还是殿下骚。
真就这么冒充了。
她看燕绥改装的两人形象,就猜到他想扮易铭厉笑,只是这也太冒险了些。
但是回头一想,只有这样冒充才最稳妥。因为西川长川两家虽是一个易,却是最水火不容,为了避免被暗杀,两边家族中人从不接近对方边界,绝无可能见过。
而易铭,是她至今见过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和燕绥相貌可以相提并论的人物,且也擅长机关,这下容貌到技能,都可套上。
易铭最近也被坑得分身乏术,已经不大可能参与长川的浑水了。
至于她自己,和厉笑长相也有几分风格相近,年龄也相仿。
在对方认定自己两人不凡的情形下,除了这一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一对男女可以冒充了。
只是,这位段夫人明显和长川易家关系匪浅,这么认了死对头的身份,固然更令对方可信,但也太不安全了吧?
文臻心中不安,却没说话,她信燕绥,哪怕燕绥错了,大不了两人再逃亡便是。
果然段夫人怔了怔,随即道:“两位不是正要成亲么?”
燕绥道:“那不过是瞒天过海之计。我们已经秘密成亲。”
“那么易公子应该已经接任家主和刺史了。千金之体,亲自冒险入长川,易公子所图想必不小。”段夫人摇摇头,“实不相瞒,我和长川易家关系匪浅,不方便带公子前去长川主城。看在公子送阿岑礼物份上,我也不为难公子,也不会泄露公子行踪,还请公子及夫人自便吧。”
燕绥坐着没动,斜靠在小几上,眯了眯眼。
他那一瞬间潇洒艳丽的姿态,还真有几分像易铭。
“夫人。我此去长川,并无恶意。不过想着两易原本为一体,何以生死不相往来数十年?以至于分崩离柝,各自为战,独木难支,为朝廷分而治之。长川西川所治疆域,所统百姓,所储财富,所领英杰,若能合而为一,朝廷也好,唐家也罢,何足道哉?两易分则各自艰难苦厄,合则足可称霸天下,何必还拘泥当年那点小恩怨,耿耿至今呢?”
段夫人抬起脸,神情第一次出现惊异之色,半晌才道:“所以?”
“所以我父被朝廷暗害,临终前终于放下旧怨,再三嘱咐我去长川,拜见我叔祖,当面商谈此事;所以我以家主刺史之尊,亲自赶赴长川,并向夫人坦诚此事,以表诚意。所以我在赶来途中,遭遇唐家刺客暗杀,才不得不和护卫失散,得有与夫人这一段同路缘分。”燕绥道,“段夫人,若我想骗您,我只需不和您说我是易铭便可。不是么?”
段夫人凝望着他,半晌道:“公子这想法若是真的。我倒也乐见其成。长川易家如今正面临莫大危险,此刻若能得西川援手,可为幸事。”
燕绥微笑。
段夫人又轻喟道:“便是不为抵抗朝廷,两易也本该和好。本就是一家人啊……我做梦都想着,当年西川饮冰河上的桃花……”
她神色有一瞬间的牵念和怅惘,随即便消失不见,看着燕绥,却又摇了摇头道:“只是兹事体大。长川易家内部也不是没人提过和西川重新合并,但是……”她摇摇头,“我还是不能带公子前往。长川易家,现在和当年不一样了,您此去非常危险,我不能令公子枉送了性命。”
“夫人也说,长川易家和当年不一样了,让我猜猜,是哪里不一样了。嗯,是长川易家的恶病越发严重,已经快到了家族灭绝的程度了,所以在这种情形下,长川易家越发警惕紧张,生怕我西川易乘虚而入,修好合并为假,吞并抢夺为真,所以绝不会答应重修旧好,是吗?”
“传言里西川易家小公子才智绝伦,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段夫人望定燕绥,忽然笑了,眼神欣赏,“原本我还有几分疑惑担心,只是一想,这个提议想在西川易家通过其实也是不容易的,初任家主,便能力排众议,定下足可影响西川易家未来的大策,且亲赴长川谈判,除了易铭,还有谁能有这般眼光胆量和气度呢?”
文臻暗搓搓想,有啊,你面前就有一个。
装谁像谁,想骗谁骗谁。
真正的易铭,可比不上燕绥,虽然确实聪慧,但绝没有燕绥这样的大局观。
只适合在西川易家范围内斗斗,现在想必还在焦头烂额地应付那些质疑她性别的反对派呢。
其实燕绥的想法如果易铭真的能做到,吞并了长川,那她就真的能永远站稳脚跟了。
可是燕绥,天下只有一个。
这位段夫人,看样子并没有住在长川主城,一直在外独自居住,所以虽然匆匆赶回长川主城,但并不清楚宜王车驾发生的事,而且文臻也相信,林飞白等人,一定会将燕绥和她遇险失散的事瞒的死紧,所以长川易家知道不知道不确定,但这位刚从外地回来的段夫人一定不知道,所以也就不会想到她和燕绥身上去。
“夫人谬赞了。”燕绥谦虚起来竟然也很诚恳的模样,“晚辈此来,自然携了十二分的诚意。长川易家目前最看重什么,晚辈便能提供什么。想来虽然谈合艰难,也未必完全没有余地。”
段夫人看他半晌,笑了笑,眉目深婉,“我先前已经说过了,两易重修旧好,一直是我的梦想。一直以为今生无望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