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风冷,回去睡吧。”
原来赵尧尧也一直没睡着,来到阳台给他披了件衣服,然后拉着他的手回房间。方晟象乖巧的孩子听任她摆布,到了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本来两人计划到澳门逛逛**,体验一掷千金的感觉,但这个话题摆到台面后哪有兴致?接下来两天里方晟苦苦相劝,赵尧尧偏偏是犟脾气,决定的事不容更改,直到启程前都不肯退让半步。
方晟满心抑郁地登上回双江的飞机,抵达机场时惊讶地发现省城还在下雨,赶紧打电话给z fu办,得到回答是雨一直没停过,而且是小雨夹大雨,前两天江业河沿线已有两处溃堤,幸好缺口不大,很快被沙袋等堵住。
“再这样下,恐怕要发动全县进行抗洪抢险了。”值班人员说。
回江业途中与于道明联系,他是分管水利的副省长。于道明似乎正在某处现场指挥抢险工作,信号很差,背景相当嘈杂,扯着嗓子提醒方晟要抓紧预防,千万不可疏忽大意,然后匆匆挂断电话。
奔驰在高速路上,放眼望去沿途白茫茫一片,凡是有河的地方两岸布满了抢救人员,这场比往常提前一个月来临的雨讯打乱了所有部署,令整个双江惊慌失措。
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了解到江业沿途防汛安排后,方晟稍稍心安,抵达招待所宿舍后洗了个热水澡,紧接着白翎也从省城赶回来,提到赵尧尧决意留在香港,白翎并没有表现出轻松的态度,而是满脸沉重,自责自己近期不该来江业,也许让赵尧尧多心了。
两人在沙发讨论如何劝赵尧尧回心转意,双江新闻里正播放各地抗洪抢险的画面,突然主播的一句话令方晟竖起耳朵:
“这场五十年不遇的洪涝灾害……”
方晟想起当初常委会时容波质问的话:
“临时坝闸可抵御什么量级洪水,十年一遇,二十年一遇,还是五年一遇?”
记得当时费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临时坝闸顾名思义就是临时用的”,还说“难道你非让我搞个百年一遇的坝闸”。
也就是说引水渠坝闸根本不能抵御五十年一遇的洪水!
想到这里方晟毛骨悚然,当即拿起手机要打,几乎在同时手机响了,里面传来容波气急败坏的声音:
“方县长,大事不好……引水渠坝闸被,被冲垮了!”
方晟腾地起身:“你在哪里……我马上就到!”
事情的起因无关洪水。由于今天雨特别大,水位暴涨,上游梧湘河压力空前,市区多处河堤缺口漫至市区,沙袋在沿岸边堆到七八米高,但咆哮的洪水如同失控的狂魔肆意冲击市区每一处薄弱地区,对繁华地段的市中心地区形成严重威胁,在此情况下防汛总指挥部再三请示,许玉贤权衡利弊,做出向江业、清亭、黄海三县泄洪的决定!
事起仓猝,泄洪决定下达后指挥部紧急通知三县抗洪分管领导,江业当班领导宁树路听说后立即部署江业河沿线加固工作,却忽略了最大的隐患——引水渠。
河闸开放,奔腾咆哮的洪水一泄千里,向江业方向猛扑,原本只有半尺多高浪花转瞬高达两三米,一路掀翻十多艘来不及进港的小船,抵达江业境内后河道收窄,水面霎时抬高,更是气势如虹,疯狂地向两岸进攻,但江业河沿线早有准备,加厚加固的沙袋较好地抵御住洪水一轮轮冲击。都市逍遥修神
一个巨浪扑过来,卡车抖了两下原地打滑。费约一咬牙准备下车找东西垫住轮胎,司机拚命拉住他,叫道:
“千万不可,费书记,下面水流太急,一下车就会被冲走!”
幸好左侧一辆卡车冲上前缓解了部分压力,车子继续向前行了十多米。
“到了,前面就是引水渠!”司机说。
“好,把油门踩到底冲过去,我们同时跳车!”费约命令道。
“好!”
司机咬紧牙关把速度提到最高,猛地推门跳下去,然而跳车瞬间他发现费约根本没有敢的意思,而是木然坐在座位上,两眼直视前方!
“费书记!”司机哭喊着坠入水中。
就在卡车载着费约即将沉入引水渠瞬间,一条人影跃上车踏板,拉开车门后拖出费约,刻不容缓间抱着他滚入水中,“轰”,重型卡车冲入深不见底的引水渠!
方晟在岸边看得分明,连忙指挥几艘橡皮艇同时包抄过去救起两人,原来关键时刻挽救起费约的竟是白翎!
白翎很清楚,既然费约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那么他绝对不能死,他死了方晟就得替他承担责任。
水淹江业,这是数百年没发生过的事,哪怕在uo、抗战时期都没有过,这可是天大的责任,方晟沾到一丝边就完蛋!
因此费约必须活着。
拖着水淋淋、面如死灰的费约上岸,费约尤用力挣脱,嘴里嚷着“让我死,我不想活了”,方晟手一挥道:
“陪费书记到招待所休息,没有我同意不准外出!”
这句话在场之人都明白,费约已不再是江业县委书记,他被软禁了!
二十多辆重型卡车满载沙袋毕竟发挥了作用,几乎将近三十多米的缺口堵住,紧接着抗洪人员紧急行动,奋战四个小时终于完全封住,两岸待命的大型机械同时出动,进行引水渠回填工作。
江水河的洪水是封堵在外面,但内涝依然严重,因为城区地势非常低,积水无法排放,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