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危万里,乱山,残雪……
这个冷酷的世界是属于权贵的,他们把事情敲定,那便是结束了。
卢飞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宁十敢向自己出剑,还有,他方才的唇语是什么意思?
他来自剑的故乡?
他有一个姑姑?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卢飞下意识的提剑防守,一道剑花夹杂着浓厚的剑气,他的眼睛看着来剑的轨迹,看的很准,然后神念告诉他:“这一剑可以挡下来。”
结果呢。
宁十的冰碴子剑,剑锋所过,直接无视了卢飞的剑花,紧接着就刺破了那把剑的剑身。冰碴子穿过碎剑,剑气贯穿肌肤,极旋转的冰,瞬间搅碎卢飞肌肤下面的血跟骨骼,最后包裹住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宁十的人凑到卢飞三尺之内,最后一刻,凶相毕露,喃喃自语:“你不该惹我的,你更不该欺负我兄弟,你找错人了。”
“我!”
“是你惹不起的人!”
澎!
数不清的冰碴子,仿佛万箭穿心一般,下一刻就刺碎了卢飞的心脏。
到死这一刻,卢飞都没回过味儿来,自己怎么就死了呢?自己只是给师妹出头捏一个没多大背景的软柿子,怎么就捏到了火炉上,还把自己给烫死了呢!
看着眉宇清秀的少年。
杀起人来怎会如此淡然!
因为宁十本身就不是君子啊,他是剑门的弟子,剑门的弟子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不讲规矩,不讲道理。
剑门的剑就是规矩,就是道理。
想当初,宁十刚会说话的时候就给孟八九出过主意:“姑姑,你要吃够九千九百把剑,为啥要一把一把的选呢,找个铸剑的地方,舒舒服服的吃不就行了,又快又不费事。”
规矩是给那些心有畏惧的人定的,可限制不住宁十这样心无畏惧的少年。
卢飞以为宁十抛给他的剑是想要公平比试。
那把剑,宁十在李七夜训斥卢飞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做手脚。
剑门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宗门,没什么束手束脚的门规,对于剑门这种一代单传的破地方,能活下来,就是剑门弟子对得起祖宗了。
破坏你的剑?
孟八九还吃剑呢!
胜了才有人畏惧你,输了就是一堆白骨,随风而逝,片叶不留……孟八九在飞升无望的时候斩妖除魔了一把,你瞧瞧,这四海神州有一个人领情吗?身子骨到现在还被扔在魔山山顶挨冻呢。
宁十才不会犯傻呢!
弄死卢飞是第一位的,怎么弄,他自己说了算。
拍拍手,宁十转身看了看身后围观的船客,咧开嘴浅浅的一笑,一脚踢飞那些碎剑,第二脚就踢飞了卢飞的尸体。
隆冬时节的太平河,谁想看看方才生了什么:“好啊,没问题,跳河里捞尸体去吧。”
夜风吹龙船。
冷的刺骨。
身子冷,心更冷。
谁都没有想到,眨眨眼的功夫,卢飞就死了,连尸体都被踹进了太平河。
“这杀人的少年叫什么来着?”船客们到现在连宁十叫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是胆大包天啊。”
“就不怕被申家剑炉碎尸万段吗!”
就连一旁的李七夜都揉了揉额头,内心做了一番深刻的反省:“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宁十收回脚:“你说了,我杀人,你来担,担吧。”
李七夜:“……”
宁十:“身上湿的很,我先换身衣服去,累的要死。”
李七夜:“……”
走出几步,宁十回头:“你的房间怎么走?我答应要给你治病的,我说话算话。”
李七夜开始做深呼吸。
宁十却一把拽住方才悄悄给自己做唇语的婀娜女子:“姐姐给我带路吧。”
路过陈余生时,宁十左手一把就拧住了他的耳朵,然后恶狠狠瞪了林竖横一眼,紧接着就朝鹿严跟夏平凡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最后努了努嘴,意思是:“还站在这里傻愣着干嘛?”
“找死啊!”
“跟我走!”
“别回头!”
李七夜在这硕大的龙船上自然是有独立房间的,也自然是最奢华,最大的房间。
给宁十带路的女子是萎在李七夜软塌上,身前最汹涌澎湃,捏着冰葡萄说自己腰都快直不起来,怪李七夜白日里不要再万般粗鲁,晚上都依着他的雅儿。
雅、萱、萌、敏是李七夜的四位贴身婢女,自小养大,最是得宠,也最是贴心,据说各自都练就了一项过人的本事,并非看上去那般花瓶。也各自都有着一些小癖好,一人喜欢吃木瓜,一人喜欢抱白猫,一人喜欢穿貂绒,一人喜欢棋画。
给宁十带路的雅儿就喜欢吃木瓜,所以吃的身前汹涌澎湃。
这时候,雅儿边带路边问:“弟弟怎么称呼?”
危险解除,宁十也是下意识的观察对方,然后眼眸就落在对方胸前,咽了一口唾沫:“我叫宁十,姐姐真漂亮。”
雅儿嘴角微微一笑:“弟弟的剑法真厉害,申家剑炉的大师兄都能一剑刺死。”
宁十摇摇头:“哪里是剑法厉害,我做了手脚的,抛给他的剑,本身就是碎剑。”
雅儿愣了愣,然后不自觉的竖起大拇指。
宁十是直脾气,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于是直接就问:“你家王爷确实有病吧?”
雅儿使劲咳嗽了两声,很疑惑的瞧了瞧宁十:“全北境的人都知道啊,我家王爷肾虚。”
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