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石寒水就坐在树叉上静静地听着蛐蛐的叫声,再不敢踏入房门一步。
第二天一早,简阳的人上门了,来人是简阳的学徒中的一个,人称小机灵鬼张辰,张辰是来给圣女府的一位婢女看病的。
婢女小蝶见来人是张辰,心里懊恼,却无他法,都说神医简阳不论贫民富人,奴隶权贵,通通都是一视同仁。
可没想到,简阳没来,派了徒弟来,明明让人请的是简阳啊?
小蝶怒瞪着前去请大夫的婢女,眼神里都是要吃人的模样。
婢女委屈瑟缩了两步,瞅着张辰出门配方子之际赶紧解释道:“我已经把你告诉我的原话一字不差的都说了,病入膏肓,生死未卜,说的绘声绘色,可是,简阳大夫一直没有出现,我就问了,管事的说简大夫去采药了,后来就只有张大夫跟我回来了!”
婢女说完低下头不敢看小蝶,小蝶气的牙痒痒,在床上乱踢乱蹬焦急地道:
“完了完了,那这可咋办呀,宫主那边还等我消息呢,简大夫不来,计划不就都泡汤了吗,宫主明明告诉我,这样一定可以请到简大夫的呀!”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啊,小蝶,早知道我来装病好了!”
“你装病,你装病也请不来他,不知道那贱奴是什么来头,动不动就能请动简大夫!”
“不就是那种关系吗,这下不就更笃定了!”
“这种猜测有屁用,宫主要的是实打实的活捉,这下简大夫没出现,我怎么跟宫主交代!”
“是啊,怎么办,宫主可是要我们将简大夫引至圣女府呢!”
“哎呀,都怪你,烦死了,这下只有等死了!”
正说着,张辰进来了,两个婢女一个立马站直,一个装死。
张辰像没听到一般将方子赶紧递给婢女道:“快去医馆,按照这个方子把药配齐了,回来迅速煎上,服上三副就差不多了!”
小蝶闭着的眼睛终于忍不住睁开了,她虚弱的道:“我病的这么严重,真的喝了三副就能好吗,简大夫呢,他不能来吗,我觉得我病的快死了,只有看到他心里才安心!”
张辰笑着道:“你放心,你这种病我见多了,喝三副绝对药到病除,我师父他去采药了,若非情急,也可等上两天的,不过像她说的这么紧急的我不得不来,我啊,不是说笑,在徒弟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你就放心吧!”
小蝶瞬间哑口无言,只能闭上嘴巴,再闭上眼睛生闷气。
张辰一走,小蝶从床上坐起,全身扭动了一下道:“宫主不是说我吃了她给的药,起码要在床上躺三天吗,我怎么感觉全身轻松了?”
婢女有点为难的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张大夫刚刚给你闻的药有问题,他进来之后,把完脉就拿了瓶药水在你鼻子里闻了闻,然后你就醒了瞪着我!”
“啊,该死的,这下真完了!”
张辰向门口走,碧晨已经等在了树后,张辰使了个眼色丢了一团纸,碧晨待人走后捡了起来。
碧晨拿着纸团匆匆回屋,就在昨夜,突然有人来找她,告诉她简大夫找她,她跟着那人来到后山,简阳果然等在那里。
前因后果简阳一一说于她听,起初她震惊不敢相信,认为是有人恶作剧糊弄了简阳,直到简阳给了她一瓶粉末。
回去后她半信半疑的从夏枯草的夜壶里取了一点尿液与粉末混合,果然如简阳所说,呈现粉色。
而她为了搞清楚事实,自己的尿液同样与粉末混合,并没有变色,结果一目了然,她不相信都不行。
早上起来,碧晨一直假装镇定,不被夏枯草察觉,心里其实已经慌不择路,这事太荒唐,她心里害怕又疑惑。
简阳说夏枯草怀的是只妖,可这世上根本没有妖,碧晨怀疑,这孩子就是简阳的,而他此刻为了两全不得已而为之。
原来夏枯草真的和简阳有不可言说的关系,只是事情为何这样巧,偏偏在此刻爆发,夏枯草没有任何法力,七日之限尚不可过,最多就是被软禁,以防变故,若怀孕了,那就是巫族之耻,全族上下都容不得她,只有死路一条!
碧晨抖着手藏在角落里打开手上的纸团,上面三个字,滑胎药。
碧晨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落,夏枯草应该是爱着简阳的吧,如果知道她怀了简阳的孩子,而简阳又要偷偷地打掉,她会不会很伤心?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孩子尚未成型流下来对他们两个都好,碧晨咬紧牙道:“为了夏枯草,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中午饭很清淡,夏枯草看着这白粥,笑了道:“我正好想吃点清淡的,碧晨,还是你了解我,谢谢啦!”
碧晨心里五味陈杂,她曾听说过,怀孕之人初期不适应会有各种不舒服,口味自然以清淡为宜。
碧晨盯着那白粥,期待的看着夏枯草拿起了勺子,心里莫名地彷徨不安:
“小草啊,希望我这么做是对的,我不允许谁伤害你,没想到最后伤害你的人是我,你连知道真相和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好几次话到嘴边都忍住了,优柔寡断只会坏事,若让夏枯草知道,万一她感情用事做出让人意想不到大跌眼镜的事,岂不是自毁前程,也毁了简大夫。
夏枯草神不知鬼不觉的滑胎之后,简大夫会自圆其说,修养两天也就好了,若幸运得老天眷顾,通过考核,一切也就化险为夷了。
碧晨的算盘打的再响,也抵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