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被人扶着躺在床上,她用最后一口气握紧了碧晨的手道:“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的!”
碧晨自始至终一直在哭泣,从没停过,夏枯草忍不住闭上眼小眯一会。
这一眯,噩梦连连,黑暗中她像是被人拉扯着。
“你个孬种,你没看到那些人嗜血的眼眸吗?他们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犹豫什么,出手啊,将他们全部杀死,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夏枯草内心很害怕,吴管事的那张狰狞的脸浮现在眼前,碧晨衣衫褴褛的模样挥之不去,心里难受的像针扎。
“杀了他们,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动手啊,这点伤对你来说没什么的,起来吧,起来,起来,将刚刚欺辱你的人一个个全部踩在脚下吧!”
这声音缥缈又充满了蛊惑,夏枯草摇摇头,在黑夜里走了两步,没有亮光,没有方向。
“你不相信你拥有强大的力量是吗?那你伸开手掌,气沉丹田,心里默念“火”,来,你试试!”
夏枯草木讷的伸开手掌,疑惑地把手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充满了诱惑气息:“只要你冲破这力量的枷锁,以后的你都会脱胎换骨,上天入地没有人能阻挠你,快啊,试一试!”
夏枯草双眼涣散无神,想到这几天的遭遇,心里的邪念顿时像火苗一样熊熊燃烧起来,她握着的拳头正欲张开。
阳光从地平线缓缓升起,驱逐了所有的黑暗,碧晨从御奴所的房子里走出来和她打了个招呼,端着木盆去洗衣服了。
白姑姑也从房间走出来,看着夏枯草,她笑了道:“孩子,你愣着干什么,还有一刻钟就要放早饭了,不要晚去了,会挨饿的!”
夏枯草心里震惊,她回到了御奴所?回到了她长大的熟悉的地方?
那刚刚熟悉的黑暗的感觉哪里去了?这个声音她似乎是第一次听到,那么急切,那么渴望,那么真实,不,不真实!
夏枯草立刻双手拍拍脸,这人和那个水妖肯定是一伙的,来吓唬她的,看似在教她武功却什么也没教会,还说什么火苗肯定逗她玩呢。
“你把自己的脸颊打这么响,是忘了自己脸上有伤吗?”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季得月又是一震,这声音很熟悉。
夏枯草努力的睁开眼,一看,果然是简阳,夏枯草撑着身子要起身坐着,一旁的碧晨赶紧过来扶起了她。
夏枯草笑着说:“你们别紧张,我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被人打了几棍子,有什么大不了。”
碧晨都快哭出来:“你别逞强了,你差点被打死了!”
“外伤是不严重,内伤你应该有感觉,不信你抬个胳膊试试?”
简阳说完,夏枯草就暗戳戳的抬起了右胳膊,这胳膊一张,牵连着胸口,闷疼闷疼的。
简阳赶紧将她的胳膊放下道:“好了好了,你别试了,你这需要静养,我开个方子,吃两天就好了。”
说完将手上的方子递给碧晨道:“你亲自去医庐取药煎上,按时服用。”
碧晨走后,简阳看着夏枯草突然咳嗽一声,夏枯草好奇的看着他道:“你感冒了吗,都说医者难自医,难道是真的?”
简阳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有点回避夏枯草的目光,他摇摇头:“我没关系,只是,你还记得上次问过我的脱离奴籍的方法吗?”
夏枯草一愣,回忆了一下,上次负伤确实无意中随口打听来着,她点点头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找到办法了!”简阳说这话时有点激动,还有点害羞似的。
夏枯草不解的看着他:“什么办法,不是说了除非有奇迹吗?”
简阳用手捂着嘴巴,又是一阵咳嗽,这才道:“这是最普遍的办法,你与奴籍以外的男人通婚,顺理成章就脱离了奴籍!”
夏枯草立刻摆摆手,无精打采的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办法呢,你这想法不就是和小优一样吗,攀高枝改变命运,那岂不是把自己又陷入了另一种深渊?”
“深渊?嫁人不好吗?”简阳顿时有点沮丧。
“我夏枯草可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的打算,再说我不是为我自己,我还有想要守护的人,若可能,我想靠自己的本事走出这深渊,而不是从一个泥潭跳入另一个泥潭!”
夏枯草环抱着胸说的激情澎湃。
“若那男人是我呢?”简阳突然压低了声音却又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夏枯草,不放过它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夏枯草惊讶的口都合不拢,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的道:
“简阳,你是在和我说笑吗?这一点都不好笑,先不说我和你的身份,就说我们俩也没有几次是正常相处的啊,我搞不明白你说这话的意思!”
简阳低下头,右手放在膝盖上,有点忐忑的抖了起来:
“我说了你可能不相信,你总是那么特别,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我处理的,从小到大都是,我虽然比你大不少,可我和你一样有着坚定的信念。
你那么可爱可年纪又那么小,所以我一直在等,在等你长大,我给你书让你看,给你讲解医理,都是想有一天你能站在我身边。
直到那天你表露了你想离开御奴所的想法,我知道时机成熟了,这一番话,是经过我这些天深思熟虑说出来的。
看着你受伤,我心如刀割,想着你所遭遇的不公平待遇,我想杀人,这样算不算爱?”
外面突然雷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