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手方向走了约莫三百步,张小卒就看到了那两个汉子说的赌擂。
擂台不止一个,而是一排十多个。清一色的圆形木台,半丈来高,台面直径约莫两丈,不算大。就是往地下打了些木桩,然后在上面铺上厚实的木板,再用麻绳捆绑固定,做工很粗糙,看样子应该是赶时间搭建出来的。
在每个擂台的南面都有一个简易的遮阳草棚,草棚里摆着一张条桌,条桌上面或摆着一桶桶清水,或一摞摞软白白的馒头,或一条条精瘦肉,甚至有直接摆银子的。
条桌右手边坐着一个记账的先生,时不时大声宣布谁谁谁获胜,输了某某东西,亦或是赢了某某奖励,并详细记于账簿。
棚子里还有许多劲衣汉子,或坐或站,个个魁梧彪壮,神色冷峻,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可还是不停地有人押上值钱物件上台挑战,只因条桌上的奖品实在太诱人,然而都是输多赢少。
另有一个擂台主管,坐在宽敞舒适的竹椅里,时不时调配黑衣劲装汉子上擂台迎接挑战者的挑战。
“加油!”
“上上上,不要怕!”
“一口气干掉他!”
“老李,赢两个馒头再下来!”
擂台下呼喊声不断,似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擂台上的赌战点燃了。
当然,也不缺失败者的哭嚎声,有人被打断了腿脚,有人被揍得吐血昏迷,有人输掉了传家宝——
有理智者亦或是胆小者,会因失败者的凄惨哭嚎而却步,掂量自己的斤两,打消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有睿智者,静观一会后,窥破其中端倪,发现那些赢了的人大多是擂主一方的托儿,故意赢取大量奖品刺激人群。他们想大声揭穿擂主的无良诡计,可是刚开口就会立刻有人拿着刀子抵住他们的后心,‘请’他们远远地离开。
其实除了一部分情绪暴躁失去理智的人上擂台挑战,亦或是对自己实力有信心,敢于上台一战的人,大多还是一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
他们押上仅有的一点值钱物件,舍命拼一把,拼一瓢清水或是一个馒头,拼赢了或许就能让他一家老小多活一两天,拼输了那就全家老小一起死吧。
“少年郎加油!”
“少年郎好威风!”
“少年郎加把劲,连赢十场爆擂,干翻他们!”
“少年郎——”
其中一个擂台下方极为热闹,人群拥挤,呐喊助威声不绝于耳。
擂台上一个独臂少年正和一个黑衣劲装大汉战在一处,刀光剑影,甚是激烈。
少年长发披散,也不知多久没梳理过,头发上全是灰尘和草屑,一缕一缕黏在一起。整张脸上全是污垢,看不出白还是黑。一双眼睛没有神采,但是也不浑浊,给人一种无神可又锐气内敛的感觉。好似一柄无锋重剑,其貌不扬,其势内敛,令人不容小觑。
少年身躯挺拔,但衣衫破烂,已难蔽体,比难民穿的还要破烂几倍。其右臂空当,齐肩而断,那裸露的狰狞疤痕令人不寒而栗。
少年虽无右臂,可左手执剑也丝毫不弱,一柄五尺长剑上下翻飞,剑势刚猛又不失灵活多变,一时间竟杀得黑衣劲装大汉左闪右躲节节败退。
突地,断臂少年抓住一处破绽,长剑突破黑衣劲装大汉的防御,嗤的一声斜砍在黑衣劲装大汉的胸口,直接把黑衣劲装大汉砍得倒飞出去,血溅三尺,摔落擂台。
断臂少年收剑抱拳,退到擂台边缘,不下擂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平淡地看向擂台对面的草棚。
“挑战者胜!”
“连赢四场,得清水两桶!”
草棚下负责记账的先生甫一宣布胜负,擂台下就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喝彩声。
“哦——”
“少年郎威武!”
记账先生见断臂少年要接着挑战,眼角不禁抽了几下,大声道:“挑战者欲继续挑战,若得五连胜可赢清水四捅,若挑战失败则本利全赔!”他的匹诺曹(娱乐圈)
“哎——”张小卒摇头苦笑,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并禁不住暗暗自嘲,自己不过是一个山野村民,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卑微存在,想这么多做什么,这些问题应该是那些大人物大英雄所要考虑的。
砰的一声。张小卒抱着牛大娃跃上擂台。
他怕擂台下面躁动的人群踩踏到牛大娃,所以抱着牛大娃一起跃上擂台,然后把牛大娃放在擂台边上,向台下的陆开学嘱托一声,让他尽量照看好牛大娃。
“挑战者,拿出你的挑战筹码。”草棚下的记账先生见张小卒上擂挑战,当即喊道。
张小卒手腕刀花,将骨刀横于胸前,道:“以此骨刀为筹码。”
他身无长物,只有这把骨刀值点钱。
记账先生不由微皱眉头,道:“你这骨——骨刀有何宝贵之处?若只是没有价值的普通骨头,是不够作筹码的。”
张小卒抬手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头发顿时断为两截,道:“吹毛断发,切石削铁亦不在话下!”
记账先生顿时眼前一亮,道:“宝刀一把,可以作筹码。请暂时割爱,交由我们的公证人员暂时看管,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人从草棚下走出,手里拖着一个木制托盘,在张小卒面前停下。
张小卒皱了皱眉,但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方肯定不敢强取豪夺,便把骨刀放在托盘上由那人端到草棚下。
擂台下面的陆开学被张小卒一通操作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