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弟子猛然抬头,一缕灯火,从佛前落到他眉心之处,像朵花,微微绽放起美丽的纹路,很快渗进血肉,朝着神魂扩散,整个人弥漫起淡淡的光辉。
他整个人顿时呆立,清明的眼眸,紧接着陷入混沌,又变成一片黑暗,意志的最后是淡淡的无奈、
“也许,这就是佛,真正的佛,曾经磕首向佛,回首万尘,事已空,一切慈悲,都源自于价值!”
“他的价值就是成全释神秀!”一道叹息任千万人置身事外也能感受到此中不甘。
“万佛魂宗连神魂都不给他留下来,要他舍弃一切,成全释神秀!”
一具完好的三世佛身,和释神秀的本命神魂融合,刹那之后,魂肉归一,本是命魂凋零不固的释神秀猛然踏进帝道。
“这具佛身,等待一百二十七年,是万佛魂宗少见的灵肉双修之体,结局也如此凄凉,不为万佛魂宗所容,来成全释神秀,也抹去慧岸的一切。”
“慧岸!”此子,名慧字岸,以智慧通往彼岸,本是十分美好的寓意,在这里只有无常的痛苦,通往的乃是条不归之途。
他得到的是死,远不是幸福的彼岸,而一切真相,都随着释神秀的命锁,呈现回原先的样子。
人们眼中的佛,行得是世间的极恶,以一尊佛徒的真身,去成全一个佛子,根本毫无公平,也充满了悲剧性的欺骗。
众生,心中的信仰轰然粉碎:“这才是佛?”
他们先前看到的佛,口口声声,真善美,行得却是世间最大的丑陋,以慧岸之身,渡释神秀,假以时日,何曾不会以他们之命去成全别的佛陀!
“你说,佛和众生,一切平等,是非善恶,放下既是彼岸,为何慧岸放下依然是空。”
箫楠抹去万般镜像,手掌提起释神秀,讽刺的笑意中,他之本命神魂中斩出了慧岸。
一鞠躬,双手合十:“多谢。”
“佛有怨,也和众生无异,也是,你本就是众生之一,要做什么佛?”
箫楠,笑着承了这一鞠躬,转而冲着万佛魂宗所在,仿佛看到诸佛的苦涩,以及将要面对的劫难:“心中可愧?”
“你这是亵渎我佛!”十万佛陀,立在万佛魂窟,朝着少年所在怒吼:“他们可以做,但是有些人不能说破,这是规矩,小家伙不懂事啊!”
一张张慈悲的脸,充斥着雷霆之怒,竟显得微微狰狞:“你罪该万死。”
世尊,乃是石像,此刻眼眸中血泪潺潺:“魔生佛消。”
“呵,魔?”
箫楠望向长天一叹:“神魔凌九霄,万古人间劫,武祖道未空,更在轮古前,连武祖都不曾主宰众生,要你们佛门来管众生七情六欲了?”
“我发一愿,要斩佛珠台,破众生之念,使天地武道回归众生。”
一字一句起,万佛魂宗的信仰之地,一座玉色的佛台从山脚延伸到天巅,供奉着颗颗无暇的佛珠,时时刻刻都有众生的念力聚集过来,使得台高一寸,珠厚一分。
这座佛台名佛珠台,乃是众生信仰所成,曾立万佛魂宗之地角,高不过一尺,宽不过半米,历经千千万万年,才修得如今的圆满。
众生凡在紫墟武界,站在山之巅,城之极,都能看到这座昼夜中依然闪耀着光芒的佛珠台。
万佛魂宗,尊尊古佛,掘洞而居,也视此佛珠台为根本之地,日夜勤念世尊法,绕柱修行,汲取众生信仰,塑造他们的金身。
万佛魂宗,视其佛台,为命中之本,此刻却见到它生出缕缕裂缝,仿佛闪电,要从那极致之处扩散,继而将其撕得四分五裂而粉碎。
一寸又一寸的破碎,肉身难见,但是速度很快,只因为此少年说了这样一句话:“要天地众生,信仰武祖,而绝不是虚无缥缈的神佛!”
东荒武界,也是时候强大起来了,原本对他来说,小小东荒乃过客,早晚会强大到超脱此地,奔向九天宇宙,不过继承武祖道统后也承担起复兴之责。
众生,此刻不论身在何地,凡在紫墟武界,都猛得有所感应:“万佛魂宗不配执掌人道!”
“你敢!”万佛魂宗,十分惊恐,尊尊古佛,施展法道加持佛台,却依然毫无作用,此佛台在崩溃,而世尊眼中的血泪已汇聚成海。
灵武帝国之外,诸佛陀,已经开始冲击结界,汇聚起金色的万字洪流!
犹如道道无敌的经幢!
站立在此片大地的众生,被镇压的难以呼吸,虽然说箫楠无视万佛魂宗,可是这是个帝级圣地,在紫墟武界爆发的能量很恐怖。
他们,还没有资格对抗,于万佛魂宗面前,只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滚!”一道石棍带出道染血的身影,战铠破灭,披头散发,脚踩破碎的战神图,乃是释神秀。
而诸佛只觉得身躯一沉,犹如灌进水银,大叫了声:“不好!”
“轰!”顷刻间,他们的头颅已经和身躯分开,大量的血浆从体内喷薄,呈现着乳白色的光芒,并没有多少血腥,甚至有股淡淡的佛韵之香。
这并非真正的血液!
陨落的不过是他们的金身。
然而,这绝对是他们神魂的破灭,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封锁了他们轮回的资格,直接砸爆重重轮回魂鉴,被棍影收进那圣灵魂界。
一座座古老的圣灵石殿立在一颗枯萎的圣灵巨树前,犹如群星散落,本该是不老泉潺潺的泉口,此刻荒芜枯寂,荒古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