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是来,岂不是还不知道,我这铺子里居然有这等撵客人的伙计?”那人看向两个伙计的时候,脸色很是正常,语气也是十分清润。
可就是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小笃就开始发抖了。
“东家,我就是瞧着这小娘子不像是来买东西的,穿的这样寒酸,哪里能在我们银楼消费,所以才这么说。东家,这种人见得多了,没钱还想占便宜……”
小笃的话没说完,就被那男子给呵斥住了:“闭嘴,从明日开始不用再来了,我这小店用不起你这么大的佛。”
瑾娘这时候也明白了,这位便是这银楼的东家了,就是不知道,这东家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铺子里有这样的人,还是之前每当一回事。
现在出了问题,说起来,也不光是那小笃一个人的问题,要说起来,与做东家的也不是完全没关系。
不过,这样的心思想想也就罢了,瑾娘可没打算说出来,有些话,还是不要说更好。
小笃忙就噗通一声跪下说道:“东家,您可不能这样啊,小的也是为了咱们这铺子着想,小的是一心一意为了东家考虑的啊……”
那年轻东家看起来是被气的狠了,这会儿听小笃这么说,气极反笑,脸上的笑容虽然没有直达眼底,却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就好像冬日的阳光一样。
“我竟然不知道,将客人撵走,就是你说的为了我这铺子好,你这样的好法我还真是不能理解。”
“我不走,东家,我在你这铺子里都干了快一个月了,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我这一个月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辛辛苦苦的,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被撵走,我不服。”
“要是再让你干上几个月,我这铺子只怕就彻底没人了,小昌还不送他出去?”
呵斥了小笃,那年轻的东家转头回来对瑾娘说道:“瑾娘,真是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瑾娘?
他对她居然用了这样熟稔的语气,他们很熟悉吗?
瑾娘不由看过去,果然还是有些熟悉的。
不过,这人是谁啊?她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了?
瑾娘这下算是彻底傻眼了,眼神也懵懂了起来。
那人看着瑾娘一脸茫然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瑾娘,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清润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魅惑和哀伤,让瑾娘觉得很是有些不忍心。
瑾娘挖空心思的想着,想要记起来这个人是谁,但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似曾相识,似乎两个人之前就很熟悉。
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最终,瑾娘只能十分歉意的说道:“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不知您是……”
那人苦笑之后,开口说道:“是我伤害你太深了,原也怪不得你执意忘记我。”
哪里离别之时,瑾娘说过的,二人死生不复相见,可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就这样突兀的见面了。
他还是很欣喜,这莫不是两个人还有缘分?
不,这样的缘分绝对不能要,不能害了瑾娘一辈子。
瑾娘这时候忽然意识到,这人应该就是她的前夫王玉良。
那个早就随着几十年后世记忆而在她脑子里消失的最熟悉的人。
“你是王——”
前夫?这是什么画风?
“我是王玉良,瑾娘,一别不过经年,你就不认识我了吗?”王玉良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但是瑾娘还是从中感觉到了失落和哀伤。
看着眼前的人,瑾娘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两个人会走到末路?
此时的王玉良虽然没有很明确的表示,但她能感觉出来,眼前的人,对她并非没有感情。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就已经分开了。
瑾娘的认知里,已经分开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再有接触,不管是后世那个相对宽松的环境,还是现在这个时代都一样。
瑾娘只能讪讪笑着说道:“只因为去年回乡的时候,路上遇山洪,在水中可能伤了脑袋,许多人和事都不记得了。”
这当然只是借口,可是除此之外,瑾娘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王玉良听了这话,面色才好看些,可是担心的神色马上就占据了整个面部表情。
“你无大碍吧?当日你离开的时间到河州发生水患,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回到娘家了啊?”
河州的水患王玉良是知道,但因为想着瑾娘应该平安进入河州城了,而河州是没有遭受灾难的,因此他甚至都没有操心打听一下瑾娘的情况。
这却是他的不是了!
“无碍,只是之前的事情不大记得了,想来原本也是不要紧的吧。”
王玉良嘴上的笑容僵住了,是啊,原也是不要紧的。
可不就是不要紧的吗?
“忘了好,本来就不要紧。”王玉良喃喃的说了一句。
瑾娘并没有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气氛凝滞了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言,连小笃怎么样被小昌送出铺子大门都没有注意。
“瑾娘,你这一年过的可好?怎么到了京城来了?”良久之后,王玉良上下打量着瑾娘问道。
他那眼神已经表现的清清楚楚,就是觉得瑾娘过的不好。是啊,这个时代,一个被休了的女人,能过上什么样的好日子呢?
就算他当初已经为她着想了很多,但却依然不能改变。
“之前,我不是给你预备了一间铺子?最不济你租赁出去,也